可是她怎麼一想到自己的家要被這種惡賊侵占,心裏就有說不出的惡心?
蘇沐青一張討喜的笑容此時已經蕩然無存。
不管外麵那個老道究竟因何而來,但他想要將薛家這幫人從蘇府請出去,起碼在這一點上,兩個人倒是不謀而合。
蘇沐青走到了床榻邊上,原來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薛英縱此時麵色異常紅潤,按道理說這該是一個正常人的臉色,可偏偏他的嘴唇上麵卻是一片淡灰,毫無血色。
“緬因侯,不知幾位太醫是如何替公子定論的?”
“哎,還不就是說是被驚嚇所致,但廠公明鑒,縱兒雖從未上陣殺敵過,但是平日裏軍中處置俘虜的時候,他多少也見過死人的,老朽不相信區區一個東廠就將他嚇成了這個樣子。”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嚇唬嚇唬他呢?
蘇沐青有條不紊的走上前去,一手搭在他的脈搏上麵,暗中卻從指尖透出一根銀針,直接紮在了薛英縱的指間縫隙之中。
連心的嫩肉被人紮了,榻上之人似是在睡夢之中不安的抽動了幾下嘴角。
“夫人,夫人快來看,縱兒似是要清醒過來了,老朽就說縱兒並非什麼被邪佞所害,你還不相信……”
突然人影像是彈簧一樣就地翻身彈跳起來,薛英縱的眸子在經過了數天的閉合之後,終於掙了開來。
“縱兒,我是爹爹,你可還……”
薛平仁激動的衝上前去想要包住兒子的瞬間,薛英縱卻又忽然倒在榻上,渾身上下不停的抽搐著,而此刻他雙眼暴突,掐著自己的嗓子好像已經開始喘不過氣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廠公,這到底是……”
“無量天尊,還不讓開,令公子這是被邪佞纏身,妖邪是想要置他於死地啊!”
那貧嘴老道衝進來,直接將蘇沐青推到了一旁。
薛夫人早已六神無主,哭叫著扯住那老道的衣袖:“還請大師救救吾兒啊,還請你救命啊!”
老道又起手喊了一句,突然揮掃著手中的拂塵,口中念念有詞,而後又將一顆藥丸塞進了薛英縱的口中。
泛白的眼睛逐漸平靜下去,就連渾身抽搐的動作也跟著緩慢下來。
如今哪裏需要她這個廠公出手?麵前這位世外高人可是一出手,什麼事兒都擺平了。
“老爺,你看見沒有?老爺啊!咱們家寶兒安穩下來了,老爺……你還說我請來的大師是騙子嗎?”
薛平仁現如今也是心頭紛亂,他看著兒子,又轉身瞟了一眼蘇沐青:“廠公,不知你有何高見!”
“緬因侯,依我看,小侯爺其實並無大礙,他不過就是哮喘犯了!”
“什麼?你說縱兒他什麼?”
“哮喘!”十分肯定的話語,竟讓薛平仁開始渾身顫抖。
終於,他揚天大叫一聲:“天啊,這都是我造的孽,求求你們不要為難我縱兒啊!”
“老爺……”
“夫人,也許,也許你說得對,我就不該回到這裏來,就算我是想要來向師父道歉,但,但我的罪孽難逃,終究師父是不會原諒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