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平安侯正在京都接受皇帝的嘉獎。

平安侯是大豐百姓心中不可玷汙的神。

夏侯淮一個吃白食的人,居然敢說自己認識平安侯,這簡直是對平安侯的褻瀆。

“小公子,看你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敢吹牛?”

“既然認識平安侯,你倒是說說,你什麼來頭?”

“平安侯向來廉潔奉公,可沒你這種吃白食的朋友。”

有人高聲譏諷道:“你不如說平安侯是你大哥,看看這兩位小夥計會不會放了你?”

夏侯淮又氣又惱。

他真想說,平安侯烏沐的確是我大哥,是我的結拜大哥!

帶著我的包裹跑掉的那匹馬叫絕地,就是北榮皇帝送給平安侯,平安侯又送給我的駿馬!

若不是絕地太通人性,也不會因為我說了它幾句就跑了。

可是,這群人認定了他是吃白食的騙子。

他若是敢這麼說,這群人定然覺得他玷汙了平安侯的名聲,每人一口唾沫,能把他淹死。

他隻好繼續做伏小狀,放軟語氣和兩個夥計商量用軟劍抵押飯錢的事情。

對麵忽然飛奔來一輛馬車,拉車的駿馬似乎受了驚嚇,一路橫衝直撞。

街上眾人躲閃驚呼。

夏侯淮一個用力,掙脫夥計的束縛,飛身上前,幾個躍步跳上了馬背,狠狠勒住了韁繩。

瘋馬狂奔嘶鳴了一會,終於停了下來。

街上之人紛紛拍手叫好。

兩個夥計愣在了原地。

他們沒想到這個吃白食的年輕公子身手如此了得,剛才被擰著居然沒反抗。

夏侯淮勒住受驚的馬,扭頭掀開馬車簾子,隻見裏麵躺著一個昏迷的婦人,四十歲上下,身材消瘦,麵色蠟黃。

他摸了一下婦人的鼻息,還好,隻是昏迷,並無大礙。

眼前這一幕讓兩個夥計麵麵相覷,糾結著要不要繼續擰著夏侯淮去報官。

正在這時,遠處飛奔來一個書生打扮的白衣少年。

少年飛奔到馬車邊,跳進馬車,見裏麵的人並無大礙,深深鬆了一口氣。

“在下薑折風,感謝少俠出手相助。”他對著夏侯淮誠懇地行了一個禮。

夏侯淮這才注意到,白衣少年十八歲上下,身材消瘦,五官清雅,聲音如碎冰撞瓷碗一般清脆。

氣質冷的如雪山上萬年不化的寒冰,說著感謝之詞,臉上卻毫無波瀾。

偏偏如此冷淡之人,長了一雙標致的桃花眼,裏麵如蕩漾的春水,波光瀲灩。

本應多情的桃花眼配上清冷的氣質,像雪後的皎月。

明知道冷,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窺風華。

現在正是三月,暖風拂麵,夏侯淮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還有耳邊的風聲。

他的耳尖被吹得有些發燙,整顆心和呼吸全亂了。

好半天才收回神,撓撓頭,支支吾吾道:

“那個……先別謝我。能不能先借我點銀子,把飯錢付了……回頭,我想辦法還你。”

說完,看了一眼路邊站著的兩個夥計。

薑折風隨著夏侯淮的視線看去,瞬間反應了過來。

二話不說,走過去詢問情況後,爽快地把錢付了。

夥計收了錢,笑臉盈盈的離開了。

圍觀之人見夥計走了,瘋馬也降服了,沒熱鬧可看了,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人群散盡後,夏侯淮覺得即將丟盡的顏麵,總算挽回了一點點。

“我叫夏侯淮。”

“薑折風,今日幸好有你……不然,小爺我剛才差點丟死人了。”

薑折風暗暗打量了一下夏侯淮,穿的是上等的雨絲錦,雙眸明澈,氣質不凡,不像是窮苦貧困之人。

更不像大奸大惡之人,應該是出門遇到意外,才沒銀子付賬的。

“少俠,這個荷包你先收下,權當是我的一片心意。感謝你今日出手救了我娘親。”薑折風解下腰間荷包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