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直到偌大的聚義廳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她才慢慢放下茶杯,以一種睥睨之姿對眾人說道:“想必各位已經知道,從今天開始,我不僅是相府的大小姐,同時還是大趙王朝的第二任女侯。”
“按照我現在的地位,有足夠的資格在盛京置地建府,自立家業。”
“可我如今才芳齡十六,尚未出閣,父母親人具在人世,就這麼不管不顧的離家建府,傳揚出去,免不得要給自己招來一個不孝的名聲。”
不甘心自己堂堂男子之尊,竟然要給一個小丫頭片子下跪的蘇宸昊忽然接了一句嘴。
“你要是真把父母親人放在眼裏,這偌大的丞相府,豈會因為你的回歸而被搞得烏煙瘴氣?”
要說相府裏最恨蘇卿兒的,除了莫清荷之外,便是一心覬覦昭陽侯位的蘇宸昊。
從小到大,不斷有人在他耳邊灌輸一個概念,那就是昭陽侯位,非他蘇宸昊莫屬。
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把早早就離開盛京的蘇卿兒放在眼裏,心裏隻想著,就算蘇卿兒貴為相府嫡出小姐,早晚也是嫁出去的賠錢貨。
隻有他這個相府裏唯一的少爺,日後才有資格坐上那尊貴的位置。
可是現在,他不但美夢破碎,還要像個奴仆一樣跪在這裏,聽從那個小賤人對他的發落,這讓心高氣傲的蘇宸昊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蘇卿兒向他瞥去一記冷冷的目光,微勾著嘴角道:“蘇宸昊,你這是明目張膽的對本侯的尊嚴提出挑戰麼?”
蘇宸昊剛要回嘴,就被莫清荷一把拉住。
她討好的對蘇卿兒笑道:“我知道大小姐如今的身份已經不能與往日相比,不過你哥哥傍晚的時候多貪了幾杯,腦子有些不清楚,還請大小姐大人大量,千萬別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跟他一般計較。”
蘇宸昊心中不服,莫清荷又何償咽得下這口窩囊氣。
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她再怎麼撒潑打滾,也未必能解決眼前的事情。
與其直接跟蘇卿兒針鋒相對,倒不如找機會另行算計。
因此,莫清荷才急著攔下兒子的衝動,避免二人在這樣的場合中發生口角衝突。
蘇宸昊被莫清荷瞪眼警告,心裏非常不甘,又將目光落在父親的臉上,隻見蘇懷安麵色陰沉,看不出是喜是怒,卻也沒有幫著他解圍的意思。
迫於無奈,他隻能重重哼了一聲,低眉順眼的繼續跪在地上聆聽“訓斥”。
蘇卿兒倒也沒再跟蘇宸昊計較,收回目光。
她繼續道:“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然我並沒有製定出一套苛刻的家規,強迫在場的每一個人必須嚴格遵守。”
“但從今天開始,希望你們每個人心中都要有一個標準。”
“在丞相府,我蘇卿兒雖不是一言堂,可誰要是敢背著我玩什麼陰謀詭計,一旦被我抓個現形,輕則家規伺候,重則逐出府門,賣給人牙子從重發落。”
“上至姨娘小妾,庶子庶女,下至家丁婢女,門房轎夫,凡是入了奴籍賤籍的無一人例外,你們可仔細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