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禦辰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覺得趙呈宣此人有資格擔當大任麼?”
蘇卿兒毫不偏頗的點頭,“至少對於一個國家的君主來說,他無功無過。”
“與本王在位時相比呢?”
蘇卿兒眨了眨眼,“這還真是不好說。”
“實話實說就好。”
“王爺與皇上是兩種風格,一個主攻,一個主守。”
趙禦辰笑了一聲:“你一個深閨中的女子,倒將朝堂上的事情看得頗為透徹。”
“雖然你的答案並不夠具體,但大概的精髓卻抓得很準。而你剛剛會問那個問題,其實是在心裏擔憂,有朝一日,本王會成為皇上的宿敵吧?”
蘇卿兒沒有點頭,卻默認了對方的猜測。
不然,為什麼趙禦辰明明退位,卻不肯將另一半江山讓賢出去。
“卿兒,雖然有些話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那半壁江山,不是本王不想讓,而是父皇臨終之前,耳提麵命,除非我死,否則,必要在手中留下一半籌碼方可退位。”
蘇卿兒微微吃驚,“你是說,先帝曾預料到你上位之後,會選擇退位?”
趙禦辰輕輕哼了一聲。
“我本來就對做皇帝沒有興趣,要不是父皇當年以死相逼……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
“總之你記得,我與趙呈宣,是相輔相呈,缺一不可。他死了,於我沒什麼好處,我死了,於他也沒什麼好處。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有朝一日他會與我為敵。”
蘇卿兒靜靜消化著這個消息,她雖然對朝堂上的事情一知半解,卻還是搞不懂趙禦辰和趙呈宣為什麼能安然無恙的共處下去。
“卿兒,待你我正式成親那時,我的身體是不是就能恢複到正常人的狀態了?”
蘇卿兒回神,估算了一下時間,點了點頭,“好生調養,應該沒問題的。”
趙禦辰雙眼發亮,“忽然很期待我們的新婚夜,擁有一顆強大的心髒,新婚夜應該會度過得非常愉快吧。”
蘇卿兒的臉刷的紅了,沒好氣道:“王爺,我竭盡全力治好你的心疾,可不是讓你在新婚夜大耍威風的!”
趙禦辰一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輕聲在她耳邊說:“本王這麼急著治好心疾,可是心心念念的盼著那一日的到來呢。”
自從趙禦辰手術成功,這段日子一直住在蘇卿兒座落在京郊的那幢小院子裏靜心休養。
那天之後,她白天以籌辦婚事為由去京郊小院陪趙禦辰聊天解悶順便觀察他的恢複情況。
晚上便本本分分回到相府,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蘇卿兒將大把時間花在“籌辦婚事”上麵的同時,漸漸淡出人們視線的莫清荷,在經曆了極度傷心難過的打擊之後,終於意識到,再這麼頹廢下去,早晚有一天她會自己的小院子裏靜靜死去。
想到兒子被遠調在外,女兒被送去鄉下莊子。
偌大的丞相府裏,隻剩下她孤身一人無人陪伴,這讓風光了將近二十年的莫清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慌與恐懼。
她不能讓這種情況再繼續惡化下去,萬一她從此真的在這個地方孤獨終老、無人問津,那她爭搶了大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不是要付之東流了嗎。
莫清荷在這方麵還是有些小心機、小伎倆的。
意誌消沉了沒幾日,便被她尋到機會,扭轉了她現在的所麵臨的悲慘局麵。
事情也趕了巧,那天正好是蘇懷安的生日。
以他當朝一品相爺的身份,生日當天,本該宴請八方賓朋來相府坐客飲宴,大肆慶祝。
可丞相府最近接二連三鬧出風波,蘇懷安實在沒心思操辦宴席徒增別人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