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陸軍笑的極為暢快和開心,自從臥虎母子倆消失之後,就始終有一塊石頭壓在他的心口。現在這塊石頭終於可以被他搬去了,他也可以為當年用生命換回自己小命的隊長,來好好撫養他們共同的兒子了。
“王叔叔,我媽死了,嗚嗚嗚~~~”臥虎趴在王陸軍的懷裏痛哭起來,他的心目中,已經把這個才第一次見麵的叔叔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嫂子死了?在哪?帶我去!”王陸軍聽到這個消息,神情為之一頓,臉上浮現出悲痛,趕緊問著被他護在懷裏的臥虎。
“這位同誌,在這裏,在這裏!”站在一旁的主任說著,連忙帶著王陸軍向病房走去。
王陸軍牽著臥虎的手,腳步沉重的跟隨這個醫生大步走向病房。
進了病房,王陸軍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嫂子,隻是這個時候的嫂子比當年蒼老的太多了,但依舊一眼就能認出。
“嫂子~~”王陸軍緩步走到病床前,沒有任何生機的瘦削臉龐,嘴裏喃喃的叫道。
“嫂子~~~”王陸軍的煙圈開始泛紅。
“嫂子啊~~!!!”猛然間,王陸軍放聲一聲痛呼,重重的跪在臥虎母親的床前,眼淚狠狠的砸在地板上。
“嫂子啊!我整整找了你十六年啊!整整十六年年啊!”王陸軍仰天發出難以壓抑的哭嚎聲。
“嫂子啊~~!我就是那個趴你懷裏哭過的小軍啊~~你就這樣走了,你讓我怎麼跟死去的大哥交代啊~~嗚~~~”王陸軍深深的將頭低了下來,他做夢都沒想到,來到這裏,他是找到了臥虎,但也看到了嫂子的遺體。
門外的血狐隊員們站在那裏,臉上都動容了。他們是第一次看到並聽到以血腥暴虐著稱,代號“漠北狼”的教導員王陸軍的哭聲,並且哭的是那麼的悲痛欲絕。
“嫂子,你還記得不,我犯了錯誤,隊長操著槍杆子抽我的時候,是你把我死死護住的~~嗚嗚嗚~~我受不了殘酷的訓練,自己一個人坐在訓練場哭的時候,是你把我摟著,讓我哭著挺過來的~~~嫂子!嗚嗚嗚~~~”此時的王陸軍哭的像是一個孩子。
誰都無法理解這個偉大的嫂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誰也不知道在他還是一個十六七歲新兵蛋子的時候,是這個嫂子用慈母般的關懷幫他度過了最痛不欲生的時候……
嫂子如娘,這是老早就流傳下來的一句話,而這句話體現最深的卻是在部隊。部隊的軍嫂就如同新戰士的母親一般,用她們獨有的女性溫柔來關心著每一個天天風裏來雨裏去,遠離爹娘和親朋好友的士兵們,幫他們抹平心中思念的痛,鼓勵他們挺起腰杆站的更直。
這是中國的軍嫂,一個群體龐大,任勞任怨,永遠默默無聞站在背後支持自己丈夫盡忠報國事業的樸實女性。她們的犧牲,外人根本難以想象,可她們硬是用自己柔弱的雙肩擔起了家裏裏裏外外的一切事情。
聚少離多這是很正常的,每一次軍嫂來隊,她們反而比在家裏還要忙碌了。她們會給那些還是孩子的戰士縫衣服、洗被子;還會拉著一幫戰士跟他們談天說地,享受他們簡單枯燥的快樂;她們還會用母親般的關懷,去開導一些思想出現偏差的戰士。所以軍嫂還有另外一個稱呼:編外指導員。
這是一群值得任何一個人去尊敬的女性,向軍嫂,敬禮!
沒有任何一個人前去打擾王陸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去打擾。
跪在一旁的臥虎陪著王陸軍一起掉著眼淚,還有跪在後麵的華子三人。
直到這個時候,臥虎才真正認清了自己母親到底有多麼的值得讓自己驕傲。
他知道,自己不光有一個英雄的父親,同樣也有一個偉大的母親。他第一次充滿了對部隊的向往,不僅僅因為這些特種兵的強大點燃了他追求力量的少年心,更多的還是部隊裏這種毫不摻假的真摯情誼。飽受人間冷暖的他,渴望任何感情,渴望任何人性最美好的東西。
“臥虎,嫂子的後事由我來操辦吧!”王陸軍擦掉眼淚,重新恢複那張充滿桀驁霸氣的臉頰。
“是。”臥虎應聲。
在他心裏,這個能跪在母親的遺體前失聲痛哭的男人,已經不經意間成了他的另一個強大倚靠。
整個樓道靜悄悄的,所有的人心裏都震撼著。他們在剛才已經感受到了臥虎母親平凡的偉大,但現在他們更深的感觸到這個普通農村婦女的不平凡。能讓一個特種部隊的軍官跪在地上痛哭的女人能有幾個?掘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