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萬物複蘇,到處都洋溢的春的氣息。可這四方城所處得大漠深處,依舊冷冽的刺骨,仿佛沒有得到一點春的音訊,猶自將自己冰凍住。
但是幾百個滿載著理想,義無反顧來到四方城,接受最殘酷淘汰集訓的士兵們,卻把火一樣的熱情帶來了。
他們來的當天,就被擺在麵前的魔鬼訓練直接淘汰了上百個,幸運餘下的兩百來個士兵,也都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已經在四方城接受過兩年多磨礪的臥虎,無疑是當中的佼佼者,也成了裏麵當之無愧的最強者。可這並沒有讓臥虎感到一分驕傲,他心裏非常清楚,最大的考驗還在後麵。
第一層的選拔,隻不過是一個篩子,而他們參加集訓的士兵則是篩子裏麵的黃豆。
隨著篩子的搖晃,先把那些小的給篩掉,留下相對大的。可後來這個篩子會一個接一個的換掉,篩眼變的更大,那些不符合規格的黃豆將全部被篩掉,最終隻會留下寥寥的幾顆罷了。
四方城就是在用這種方式進行淘汰,把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發揮到了極限,一項不合格就要被淘汰,因為這裏充滿了死亡的威脅。
就在臥虎進入集訓的前一天晚上,王陸軍找他好好的談了一次。
“臥虎,你真的決定要進入集訓隊了?”王陸軍問著一臉剛毅的臥虎。
“教導員,我真的決定了,當我看到常班長他們屍體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我要麼不在血狐呆,要呆,我就要做一個真正的王牌。說真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都不想在這裏繼續呆下去了。但是我沒得選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你必須去戰鬥,必須為你死去的兄弟複仇!”臥虎筆直的站在那裏抬起頭,平靜的對王陸軍說出自己的內心想法。
臥虎要將自己永遠的置於血狐大隊,更多的是來源於一個接一個曾經熟識的戰友在戰場上倒了下去。雖說臥虎並沒有與他們肩並肩的在炮火硝煙中死戰,可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的情誼會少多少。他們是戰友,彼此都住在對方心中的戰友。
這種感情是無法改變的,也是無法抹殺掉的。戰友的陣亡,刺痛了臥虎心底那根最脆弱的神經:對情誼近乎執著的追求。
在他眼裏,這裏每一個戰友都是他的親人,他知道這些感情來的是多麼的不容易。在他的生命力,永遠是把感情放在首位的。
在生命與責任下成長起來的他,擁有著比火焰還要熾烈的忠誠與深情。
被撩斷那根脆弱神經的臥虎,終於把他父親留給他的狂暴血脈徹底燃燒了起來。他把這種狂暴毫不吝嗇的展現在每一個人的麵前,驕傲的向別人宣告著他的崛起,一個嶄新的臥虎時代,即將來臨。
“你要考慮清楚,雖然你在四方城已經呆了足足兩年多的時間,也接受了殘酷的訓練,但這根本遠遠不夠。很多科目你根本沒有接觸過,也就是說你是零的開始,假若你不能通過的話,那你終生都別想再踏進血狐半步。進了集訓隊,隻有兩個結果……”王陸軍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臥虎。
“留下,淘汰。”兩個詞從臥虎的嘴裏說出來,充滿一種難言的漠然,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是不可能被淘汰的。”臥虎閃爍著光芒的雙眼盯著王陸軍,右手握拳砸在自己的胸口上,堅定、驕傲的道:“因為,我的魂早已與四方城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王陸軍的眼睛裏霎那間爆出奪人的光幕,他看到一隻成長起來的猛虎,帶著王者之威行走在山林深處,萬物皆懼,萬物皆退。
“去吧!”
王陸軍揮揮手示意臥虎可以回去了,準備明天該享受的殘酷訓練,他覺得這次的談話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本來他就抱著堅定臥虎信心的念頭,來給臥虎好好打打氣的。誰料這個從前還跟小貓咪一樣的孩子,竟然在兩年多的路程中,斬斷了曾經的心靈束縛,邁出了他走向霸氣強者的最後一步。
好一句我的魂早已與四方城融為一體,舍我其誰的狂暴氣息從臥虎身上毫無保留的噴灑而出。把空氣中的氧分子都渲染的無比暴烈,讓人還未吸進肺腑,都感應到了濃濃的暴烈感。
一個曾經自卑、孤獨、孱弱的孩子,終於成長成為堅定、執著、永不屈服的鋼鐵戰士了。
地獄般的淘汰集訓進入了炎炎的夏日,頂著被曬掉幾層皮的痛苦,一群戰士扛著木樁在沙漠上奔跑著。
他們的雙肩早已被粗糙木樁磨的血肉模糊,可一雙雙堅定不移的眼睛依舊盯緊根本看不到終點的前方。
驕陽的蒸發,夾雜著黃沙的漠北狂風,使他們每個人的嘴唇都裂開了深深的血口,上麵泛著慘白的死皮。血口上已經沒有血水流出了,那是身體內的水分子被毫不留情的卷走。幹澀的大漠已經快把他們洗禮成了人幹。
開始來的三百多名集訓隊員,如今隻剩下了五十來個。而這剩下的五十來個隊員,還將被淘汰出大半。誰都不想在做到這個份上的時候再被踢出局,那將是難以承擔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