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下午六點鍾的樣子,太陽已經緩緩的移到了西邊,但依舊高高的懸掛在天上,發出熾烈的光芒,把人蒸烤的難以承受。
往東麵路線行進的臥虎,剛好是背對著太陽,那兩名潛伏在那裏的敵人則是正對著太陽。
在這樣的情況下,敵人的雙眼會遭受到太陽光直接的照射,同時他們槍管上的瞄準鏡片,把太陽光完全折射出去。
雖說他們已經在努力的進行調整,可也無法把這鏡片的反光完全抹掉,總有那麼一絲渲露在外。就是這一絲渲露在外的反光,被占據天氣有利因素的臥虎捕捉的一清二楚。
麵對一個狙擊手,暴漏自己就等於死亡。
超過六十度的滾燙黃沙,已經把臥虎胸腹的肌膚燒的生疼。雖說身上的作戰服有防火防水、吸熱的功能,但也架不住被這樣的地表溫度緩緩侵襲。
他趴了將近二十分鍾,在這二十分鍾裏,他再也沒有去管那兩個已經被他鎖定的敵人。而是在努力的搜索可能藏在暗處、在他疏忽大意的情況下,能夠給他造成致命威脅的潛伏者。
臥虎眯起雙眼,在瞄準鏡中把前方每一片沙地都細細的掃過,同時在腦子裏進行了最為精密的推算。算計某一塊地域藏匿敵人的可能性,如果藏匿敵人,那麼敵人的攻擊方式、攻擊路徑該是怎麼樣的;自己在倉促之間,又該采取怎樣最有效的規避。
臥虎從來都不是一個冒進的人,心思慎密的他總會把這一切計算的清清楚楚,尤其處在背水一戰的境地。
終於,臥虎滿是油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微笑。經過他的細致判定,已經可以肯定眼前的地域裏,隻有對麵兩個意圖對他實施伏擊的敵人。
用緩慢到極致的動作,臥虎根據溫度、風向、濕度等等自然因素,調整瞄準具。然後將槍管伸出來,用瞄準鏡裏的倒V字的尖頭,鎖定了五點鍾點鍾方位的敵人。
他的右手食指輕輕的壓在上麵,貼在瞄準鏡上的右眼和暴露在空氣中的左眼全部半眯著,眼睛內的精光透過眼縫向外閃爍著。
右眼是用來瞄準狙擊步槍鎖定的敵人,左眼是用來捕捉十一點鍾方向的敵人。這樣的動作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可偏偏臥虎在狙擊戰理論中,硬是逼著自己鍛煉出這個變態的實用性技能。
“砰!”
一聲悶響,狙擊槍的槍管裏爆出一團火光。彈頭經過膛線,打著旋的狠狠衝向五點鍾方向的敵人,精準的擊打在對方的防彈頭盔上,讓對方在第一時間宣告死亡。
就在這個時候,十一點鍾方位的敵人在聽到槍響後,立刻意識到自己潛伏的方位已經被對方鎖定,馬上身體一弓,意欲借力使自己向後方滾進,可這個動作早就被臥虎的左眼捕捉到。
剛剛開過一槍的臥虎,沒有絲毫遲疑的橫移槍管,透過瞄準鏡鎖定的瞬間,果斷扣動扳機。
“砰!”
又是一聲悶響回蕩在塔克拉瑪幹之中,十一點鍾方向的敵人,被重彈狠狠擊中左胸。彈頭上攜帶的衝擊力,把他整個人向後掀翻過去,使他如願以償的滾到了後方。
判定死亡!
以最快的速度狙殺兩名敵人的臥虎,像是著了火的一般,立刻從滾燙的沙地上爬起來。右手拉著前胸的作戰服,使作戰服與身體隔開一段距離,使勁的往裏吹著氣。
他被燙的實在受不了,趴在沙子表皮、和把身體埋在沙子裏,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小貓咪,幹得不錯!”
兩個被判定死亡後挖了一個大沙坑躺在裏麵曬太陽的老隊員,咧著嘴衝著走過來的臥虎笑道。
“嘿嘿,就是讓兩個老班長受罪了,怪不好意思的。”臥虎露出潔白的牙齒,衝兩個熟悉的老隊員笑著。
“嗨,年紀大了,老了,不中用了!”那名被狙擊彈頭擊中左胸的老隊員,揉了揉依舊疼痛難忍的胸口,裝模作樣的自哀自願。
“說的是呀,看不出來你小子的狙擊玩的這麼漂亮,把大磊那家夥的絕招都學完了吧?”另外一名老隊員把防彈頭盔脫下來,指著頭盔正前方彈頭打出的紅色印記,繼續說著:“角度刁鑽,瞬間破壞防彈頭盔自身組織,從而使防彈頭盔喪失防彈能力,進行穿透,不錯!不錯!”
“兩位老班長,我是不小心下手重了點,改天請你們喝酒,嘿嘿~~~”臥虎臉皮薄,有點受不了這兩個老隊員的誇讚,趕緊轉移話題,他知道這倆人都是好酒之人。
“哈哈哈,成!”被第一個老隊員爽朗的大聲笑著,但轉眼間,那滿是油彩的臉上鎖緊了眉頭,向臥虎的後方望了過去。
“這條路上就你一個人?”老隊員語氣有些沉重的問著臥虎。
他猜到了發生在臥虎身上的事,對於此次的集訓的新隊員排擠臥虎,他們還都是非常清楚的,隻是誰都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但是他們也在訓練當中著實下了狠手,這並不是因為臥虎與他們有很深感情的問題,而是對這些新隊員不正常心理的一種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