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釘男再次走進了包房,一隻手抓著身後一個女孩的手腕,硬是用拉的動作將其拽了進來。
此時的臥虎的身體完全放鬆的置於沙發當中,他點上一根香煙,用抽煙的右手遮擋住了半邊臉龐,在充滿曖昧的粉紅色燈光的照耀下,叫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麵部表情。
“大哥,人到了,好好玩吧,嘿嘿……”
耳釘男似乎不願意在屋內多呆,把身後的女孩往前一推,自己哈著腰衝臥虎一笑,向外走去,順便把門帶死。
借著朦朧的燈光,臥虎看清了眼前的女孩:瘦了,比以前瘦多了。不光瘦了,整個人也憔悴的不成樣,一點都看不出從前的樣子了。
一股子針尖錐刺上心髒的疼痛,在臥虎的胸中升起,慢慢的襲卷全身,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因為這樣的疼痛而顫抖起來。
不知不覺中,他的眼睛裏流出一滴許久未曾出現的淚水,沿著他的臉頰,流落到嘴角。
濃濃的苦澀被臥虎翻出的舌頭狠狠卷進了嘴裏,細細品位當中的滋味,蔓延到每一個細胞的悲痛,將他的身體填的滿滿的。
盡管他早已猜到了事實,但是真正麵對的時候,卻無法讓自己保持慣有的冷靜。
眼前站著的這個表情冷漠,滿臉麻木空洞,猶如行屍走肉般的姑娘,正是臥虎日思夜想的季若。
香煙燃盡,一股子燒焦毛發的味道在屋內彌漫開來,聞到味道,臥虎才感覺到右手食指與中指間的一陣刺痛。
依舊在燃燒的煙頭,被臥虎的左手捏起,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按向自己的右手掌心,發出一陣細微的聲響,屋內的毛發燒焦味道更加濃鬱了。
“變態?虐待?”季若瞧見隔著一段距離的男人做出這樣的動作,嘴角浮現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笑,眼神充滿鄙夷。
隨即,季若開始脫自己的衣服,露出她青春傲人的身軀。隻是她雪白的肌膚上,布滿了各種淤痕,尤其她的手腕上還有一道道深深的刀痕。
默默的看著季若將全身的衣服脫的一絲不掛的臥虎,心裏疼痛的喘不過氣。他不得不將自己從未屈服彎下的腰身佝僂下來,狠狠的用自己的拳頭抵住自己的心髒,借此緩解負荷不了沉重痛楚。
他感覺自己的軀體,像是被防爆裝甲車碾過一般,支離破碎,四分五裂,可偏偏還能活著去感受無邊的折磨。淚水無聲的滑落,沾滿臉頰,然後打濕衣襟。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自己的季若究竟遭受過怎樣的摧殘,她那身上怵目驚心的傷痕,讓他喪失了身體的全部力量,連嗓子想要發出一絲聲音都做不到。
“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歡這樣嗎,來吧,別裝模作樣的了,你是第九個,知道嗎?每做一次,我都會在我自己的手腕劃上一刀,我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但我要讓我的男人知道,我很守信,我在等他。”季若說話間,揚起了自己的右臂,驕傲的看著右臂一道道傷口。
傷口有的早已愈合,有的依舊在向外滲著鮮血,她的臉上掛著淒涼的笑,似乎在這個時刻想著就坐在她對麵的男人。
淚水彌蓋住了臥虎的雙眼,讓他的視線朦朧一片,隻是在水霧中看到一具潔白、完美、散發著光暈的軀體。
“對了,我還吸毒,瞧,上麵都是針孔,哈哈哈……”季若舉起了左臂,笑的極盡瘋狂,淚水隨著瘋狂的笑聲從眼中噴湧而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臥虎看似無意的低下頭,用自己的衣袖擦幹了眼淚。他記起了自己答應過季若的事情:男人不哭。
尤其在這種情況下,他更不能哭,他哭了,季若該怎麼辦?
對於季若瘋狂的表情,臥虎知道這是作為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在這樣的情況下所能作出的唯一自保。
她是在用自己的舉動嚇退這些嫖客,並不是每一個嫖客見到如此女人還會擁有興致的。但是見到這樣的女人還會有興致的嫖客,絕對是具備變態人格的嫖客,這一點從季若遍布全身的傷痕就不難看出。
她的身體,到處充滿咬痕、掐痕、鞭痕、燙傷……
連臥虎不明白這些狗雜碎如何會對一個女孩下這樣的狠手,哪怕是遊走在死亡線上的他,在對敵人進行絞殺的時候,也會讓敵人最簡單明了、毫無痛苦的死去。
一直以來的他,從不喜歡殺戮暴力。善良是他從小就附身上的秉性,盡管這樣的性格對如今的他來說,是把雙刃劍。
“季若姐姐……”
臥虎緩緩抬起頭,用嗓子困難的擠出聲音,而後在季若驚詫的震在原地之時,跨了兩步走到季若跟前,讓她看清楚自己。
可臥虎沒有在季若的眼中看到一絲高興,相反是一臉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