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這兩個名字的時候,臥虎一臉的平靜,沒有露出任何哀怒外泄的表情。當他把兩個名字擦掉之後,就開始在地上畫著緬北的地形圖,一邊畫一邊思索著。
然後在成型的地形圖上開始用更小的木棍進行標記,把各個武裝勢力的勢力範圍標記出來,又把空白區域圈出來,最後用箭頭將一個個勢力進行相連,把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找出來。
準備,他時刻都在準備著。這些勢力他必須牢牢記在心裏,要完成對格局的了解,否則在緬甸將寸步難行。
正當臥虎聚精會神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的傳了過來,然後他抹掉地上畫出來的地圖,眯著眼打量過去。
來的是四個傭兵,但是這四個傭兵跟別的傭兵不同,他們是跟臥虎來自於同一個國度的,同樣的炎黃子孫。這些日子裏,臥虎跟他們沒少打交道,也大致摸清了這幾個中國傭兵的底子。
走在最前麵,看起來有些書卷氣息的傭兵叫文化,本來是國內某著名高校的大學生,不知道腦袋的哪根筋不對勁了,愣是扔掉筆杆子跑到部隊去了。混了兩年後進入偵察連,然後又從偵察連被挑選到了特種部隊,最後又不知道究竟是腦袋被門夾住了還是小說看多了,竟然他娘的逃離部隊出來幹雇傭兵。
等到這小子把雇傭兵的新鮮勁過了以後又跑回國了,跑回去才知道一家大小早就被國內有關部門給盯上了,讓他怎麼都不舒服,最後一生氣又跑回來繼續幹雇傭兵。
這個斯文與才子大致上屬於同類人,都是那種有文化,並且腦袋特別好用,看待事物相當透徹的兵。隻是一直以來都窩在一個三流傭兵組織裏混著,把他所有的優勢都給淹沒了。
走在第二個的叫道士,這個家夥說來也特別有意思。人家當了幾年兵退伍之後得響應政府的優待投身到轟轟烈烈的分配工作上唄,可這小子梗頭不願意。
好,咱不願意就不願意吧,堂堂中國的軍爺出身還能餓死不成?自謀職業也是國家和政府雙手讚成的嘛,於是這個家夥就開始找工作。
人家找工作是能找到一個就求爺爺告奶奶了,這家夥不一樣,他挑,並且還有三不幹:體力活不幹,私企不幹,娛樂場所不幹。他大爺的,你當你誰啊?不就是一破當兵的麼?這些都不幹,那這個社會上就沒有您這位爺能幹的了!
這小子不怕,不能幹咱就去給人算命去唄。然後這小子假扮成一個道士蹲在路邊給人算命。算命就算命吧,也算是一腦力工作者。但這小子的毛病又來了:隻給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的美麗女士算命。
行,也可以,這是個人習慣,應該尊重。但你不該把人家人大代表剛娶回去的老婆給勾搭上吧,最後這小子連假道士都當不成了,夾著尾巴跑來繼續幹老本行來了。
走在後麵兩個的則是在國內犯了死罪的殺人犯,實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跑到緬甸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雇傭兵。還行,殺人歸殺人,他們是因為仇怨殺人,算不上濫殺,跟臥虎倒是一路子的人。
“君不見春陽朗朗鼓生韻,但不聞淒淒芳離徒傷神,獠牙兄弟果然好境界,竟能在如此硝煙戰火的天際下獨居一偶,曬著太陽其樂無窮,真是讓文化佩服佩服啊……”
還沒走到跟前,文化就直接來了串本色使然的文藝氣息,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小子當年學的是理科。不過這家夥就是喜歡在一群大老粗跟前賣弄,好像非得在自己臉上貼著一個標簽:我就是文化。
聽著文化的聒噪,臥虎拿起一個木棍朝這小子的臉上丟了過去。
“別在這賣弄了,有酒,你這個酸腐。”臥虎笑罵著文化,揚手衝後麵的道士和另外兩個傭兵打著招呼。
“獠牙,遊隼在不在?”道士跟臥虎招呼了一下就問起商洛。
“裏麵睡覺呢。”臥虎朝酒吧內指了指。
“嘿嘿,好嘞,謝了啊。”道士一臉的笑容,風一般的朝酒吧內跑了進去找商洛。
臥虎知道他找商洛又在一起研究什麼丹藥之類的東西,這個道士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煉丹道士,盡管他一直咬定自己打小就是在道觀長大的,可誰都不信他那一套,就當他胡扯淡。
臥虎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從自己衣兜裏掏出一包國產硬中華給文化和後麵的兩人散上了一根,然後走到一起朝酒吧內走去。
進入酒吧的時候,文化和後麵倆人的眼睛死死盯著臥虎擦完後組裝好的槍械上,眼睛裏透著濃濃的渴求,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他們的這幅表情被臥虎看的清清楚楚,但臥虎沒說話,而是發出一個不易覺察的笑容,臉上那種被血狐大隊熏陶出來的狐狸表情一閃而逝。
“這會怎麼有空過來的?”四人坐下之後,臥虎隨口問著文化。
“找你玩,嘿嘿……”文化咧嘴一笑,從嘴裏吐出一句讓任何一個成年人都能為之發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