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專心翻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左辰見鬼似的，看著她桌麵上擺放一本刑法書，“你在為你以後被扣學分提前打基礎啊？”
初冬：“……你胡說八道什麼？”
左辰湊過來：“不然你帶刑法書來幹什麼？”
初冬暗戳戳將他國泰民安的臉按回去：“等我下次考個百分之五十名，你得說到做到，好好學習。”
左辰強憋著努力沒笑出聲來。
還真認真了啊？
真的假的？
初冬又偷偷摸摸往辛野桌麵瞄一眼，隱隱約約見上麵幾個大字——
《獸醫微生物學》
再細細瞄一眼，書本幹淨得一塌糊塗，連個名字也沒有。
初冬深深懷疑辛野學霸的稱號可信度。
她還想偷偷看一眼，獸醫書本倏然被人合上，她抬眼對上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看什麼？”
“咳。”初冬風平浪靜縮回頭，“沒事，覺得挺適合你的。”
辛野唇角勾了下：“適合我什麼？”
畢竟你個禽獸，學點自救。
初冬暗暗吐槽，嘴裏另一套話：“你醫者仁心。”
辛野嗤一聲：“你變色龍麼？一天一個樣？”
不同場合換不同話來忽悠人，他發現她這招還挺信手拈來。
辛野沒忘記，她在手機裏瘋狂吐槽他罵他咒他。
初冬沒搭話了，還真翻起書本，認認真真看起來。
她的側臉輪廓如水墨勾勒出來，一眼看去，竟然有幾分雌雄莫辨。
辛野眸光微閃，隨即收回。
同是一張臉，看著卻沒以前那麼討人厭了。
她最近改性了？還真在看書。
辛野又不是不知道，她上學期成績科科高掛燈籠，連幾百年不出現的班主任都耐心請她去喝茶。
過了會，辛野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那隻細嫩手臂泰山傾倒，“咚”一下砸落在他課本上。
“……”
辛野扭頭，就見到她頭歪歪斜斜枕在臂彎裏，臉對著他，長睫毛隨著呼吸慢悠悠起伏，睡得一派與世無爭的安詳。
辛野眼皮跳了跳：“……”就知道不該高看她一眼。
她要是能認真，母豬都能上樹。
初冬昨晚睡在地板草席上，涼冷，又想得多，一整晚沒怎麼睡好。
看著刑法條條框框，她一個哈欠，沒忍住就睡著了。
辛野不動聲色看著她睡死過去的模樣。
像隻收斂渾身刺的貓，白裏透紅的，乖得一塌糊塗。
哪怕是個假象。
辛野手指頭動了動，不知道什麼意識在暗暗拉著他，就想捏捏她的臉。
手還沒碰到，睡著的貓忽然眨動睫毛，睜開了，帶著點剛睡醒的迷糊，嗓音也輕軟軟的：
“你幹什麼？”
辛野手指一僵，神色自若收回手：“老師讓你去擦黑板。”
初冬打個哈欠，昏昏沉沉站起身，腦子灌鉛一樣沉重，也沒去想為什麼要擦黑板：
“左辰，起來一下。”
左辰一臉懵地起身：“幹啥啊你？”
“擦黑板。”
初冬打著哈欠，在眾目睽睽中走向講台，拿起一旁黑板擦，把曆來酷愛堅持做板書的小胡子寫的字一擦。
粉末淅淅瀝瀝灑落下來，擦幹淨了，她手輕飄飄一扔，把黑板擦又丟回一旁。
小胡子：“……”
左辰：“……”腦子生坑了。
眾學生：“……”發生啥事？
隻有辛野唇角揚起細小弧度，像隻得逞的灰狼。
“報告老師，擦好了。”初冬嗡嗡說完，就想往台下走。
小胡子額前青筋突突直跳，一拍桌麵：“同學，你站住！”
初冬站住，疑惑轉身：“老師，還有別的事情嗎？”
剛剛遲到，現在還來擦他辛苦做好的板書，這不是成心來搗亂麼？
小胡子火冒三丈：“不好好聽課是一回事，遲到又是另一回事，你怎麼還能打擾其他同學學習呢？”
“別的同學筆記還沒做好，你怎麼就給擦了？你這學生，你自己看看像話嗎？”
初冬被劈頭蓋臉一頓訓，也懵了一瞬，腦子一抽：“沒事，沒人做筆記。”
“……”全場靜默片刻。
左辰在心底默默給初冬上了三束香。
原本歪七歪八的學生齊刷刷坐得筆直，腰板挺起來，一派正襟危坐好學生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