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喜歡別人。”
“我隻喜歡我自己,行嗎?明白了嗎?”
“我就是這麼以自我為中心,這麼自私,別接近我!”
她眸底有月光破碎的光芒:“靠近我,你什麼都得不到的。”
“我什麼都不會付出,什麼都不會給你!”
“別奢望在我這裏能得到什麼。”
“什麼都沒有的。”
“明白嗎?”
就像她也從沒有在親生父母那裏得到過什麼。
也對,她都沒見過他們。
隻依稀記得,那雙溫暖的手鬆開她,將她留在林間,轉身跑遠,任憑她在身後搖搖晃晃追。
小時候,就有小孩詛咒她:你生無人養,死無人葬。
初冬也不看林采采渾身微微顫栗,撲唰唰掉眼淚的模樣,忽地轉身。
卻一頭撞進一個堅硬溫暖的懷裏。
初冬茫然抬起頭來,在看清是誰後,像被燙著一般,倏然朝後猛退幾步。
辛野抬起一隻手,還微微僵在原地,仿佛剛剛是想抱她。
隨即,他冷嗤一聲:“無頭蒼蠅。”
初冬朝他翻一個大白眼,蹭噌走回樓上去。
她一路爬樓上去,步伐像踩在棉花上麵,軟綿飄乎乎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又困又累,就想找個地方睡覺。
等上六樓,走到門口時,看見淩星月捂著胃半蹲在門口。
他看見她上樓來了,臉色透著蒼白:“初冬,你還好嗎?”
初冬伸手將他扶起來:“你看著貌似比我不好。”
她剛碰到他時,淩星月如被電觸著般,凝白指尖微微抖了下,隨即又忽然抓緊她手腕,慢慢站起來:
“我沒事...”
“沒事嗎?”初冬帶著他走進去宿舍,“胃疼吧?”
靜默一會,淩星月有些不好意思,但默默點點頭:
“有..一點,所以我剛剛沒有下去,你怎麼樣了?你嘴邊有血...”
“我沒事。”初冬將他一把按回椅子去,“我櫃子裏好像有胃藥,我找找看。”
她低頭去自己座位找藥,之前她收拾桌麵時,好像有看見一瓶胃藥。
“找到了。”
初冬在櫃角邊邊,把一瓶胃藥拿出來,甩手扔給淩星月:“接著。”
淩星月輕巧接了藥:“謝謝初冬。”
“不用。”
他問:“累了嗎?要去睡覺嗎初冬?”
初冬側坐在椅子上,雙臂疊放椅子邊緣,微眯著眼,打個盹:“坐會兒吧。”
跑來跑去,又喝多了,她胃裏都有點兒不舒服起來。
她坐著坐著,眼前模模糊糊起來,如同一片迷蒙煙雲漸漸籠罩過來,拉著她往深處墜落。
一隻手輕輕拍拍她腦袋,話語卻一點不溫柔:“無頭蒼蠅,醒醒。”
“豬麼?這麼姿勢也能睡著。”
初冬感覺自己身子又從深淵浮起來了,她揉揉眼,看著正低頭看她的人:
“...有事情麼?”
她一說話,拉扯到唇角,“嘶”地倒抽一口涼氣。
辛野聽見了,淡淡瞥她一眼:“看來你也沒多扛疼。”
初冬白眼都懶得翻:“你要是想來看我疼得哇哇哭的話,麻煩向後轉,你床在對麵,去睡覺吧。”
她又低頭想趴著,鼻尖忽地竄進幾縷藥味兒。
她一愣,抬頭,見到辛野臉色不怎麼好看,一副討債表情:“臉轉過來。”
初冬半耷拉著眼皮轉頭:“幹什...嘶,疼疼疼。”
唇角被按下一隻棉簽,沾染著藥。
初冬覺得自己是夢還沒醒。
那個平日跋扈得不可一世的人,此時低頭,手中拿著棉簽,不知沾了什麼藥,給她塗抹唇角傷口。
陌生得以至於初冬愣了好一會,遲遲沒反應過來。
直到辛野冷嗖嗖道:“癡傻了?”
初冬遲鈍問了句:“你傻了吧?”
話音剛落,唇瓣被微用力按了下,疼得她又皺起眉頭來:“輕點啊!”
也不知道辛野是不是同情她,同情她十八歲生日被揍了一拳。
但他一開口,初冬就知道和同情沒啥搭邊的:“嗤,疼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