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冬把零食袋子打開：“保證沒有！都是我親自挑選的，喏，你瞧，都是未開封的。”
初冬把一包番茄味薯片挪到辛野麵前：“嚐一下？”
辛野低頭專心在策劃案上批改什麼：“不愛。”
碰了一鼻子灰。
初冬凝噎片刻，又清咳一聲：“昨天那個海報，喏，就是壯那啥的那個海報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看在我們是室友...”初冬說一半，覺得室友兩字對辛野毫無衝擊力，又改，“看在我是你粉絲...”
不是，粉絲好像更沒衝擊力。
初冬破罐子破摔：“你不喜歡這些，你想吃什麼？我再給你買？”
她擺出一張愁雲慘淡的臉：“我們宋會長已經挺慘了，被罵那麼多次，這次好不容易舉辦得熱鬧一點。”
“我們已經把宣傳單銷毀了，反正別人看見的也都看見了，我們協會保證下次不犯錯誤！”
初冬信誓旦旦，還朝天比個發誓動作：
“再處罰下去，我們協會真就沒什麼名聲了，下學期都招不到人，你就，做一次好事？”
她劈裏啪啦說這麼多，辛野卻從中抓住無關緊要幾個字來：“宋會長？”
初冬一愣，小心翼翼：“是啊。”
難不成，會長和辛野之間還有什麼矛盾？
辛野唇角扯了扯，麵無表情的：“叫得挺親熱。”
初冬嗅出了奇怪的味道：“...有問題？”
她又忽然反應過來，也笑：“學生會主席，主席，你做一次好事吧？”
辛野筆尖一頓，掀眸不緊不慢看她一眼：“他為什麼不自己來？”
初冬解釋：“他沒空。”
辛野“嗯”一聲：“為什麼你來？”
初冬又說：“我閑。”
辛野表情也看不出什麼情緒：“別人不閑？”
初冬補充：“會長說，其他人都有課。”
辛野停頓片刻，才淡淡應一聲。
“怎麼？”初冬把臉湊近一點，“我不夠格和你談判？”
辛野沒回答她，隻是輕哧一聲，繼續動筆寫。
初冬忍不住打個哈欠：“所以海報的事情...”
辛野打斷她：“等我寫完。”
“……”初冬看著他低頭在策劃案勾勾畫畫，“久嗎？”
辛野沒答她。
算了，來都來了，反正早上也沒課。
初冬索性拿出手機刷，但沒一會，又困倦起來，腦袋點著點著，就沒骨頭一樣趴桌上。
辛野寫字的手一頓，抬起頭來。
她趴睡得像隻笨貓一樣，頭發軟軟胡亂搭在額前，側臉眉眼寸寸如畫筆勾勒。
辛野向來冰冷眸裏不自覺溫和一點，他放下筆，把自己椅子挪了挪，若無其事坐在她旁邊。
誰料旁邊的人睡著睡著，仿佛夢見什麼嚇人事情，身子猛地顫了下，就往一旁軟趴趴要跌去。
辛野眉頭一跳，下意識伸手扶住她，胳膊彎處擱著張小巧軟棉的臉，迷糊跟個小瓷人。
他心跳忽然撲通變快起來，像是滿心琴弦被人胡亂撥動，擾得人呼吸紊亂。
初冬被墜落感驚醒，猛地坐直起來，仿佛沒從夢裏回過神來。
她雙手捂著頭，閉著眼睛，滿腦子都是那張病床上咳血的少女。
漸漸清晰了，那張乖張卻蒼白的臉，是她自己。
一隻手忽然輕輕拍拍她臉頰：“被灌迷魂湯了麼？呆這麼久？”
初冬茫然睜眼，呆呆看著麵前人。
她眼睛不像在看他，仿佛穿過他在看什麼，是他到達不了的世界。
辛野眉心微皺，莫名不悅，伸手掐她臉頰一下，軟乎乎的：“醒醒！”
初冬真被這兩字叫醒了。
眼前遮天蔽日的雲霧漸漸散去，他身上灑落的，是透過玻璃窗照進室內的暖暖陽光。
初冬不知不覺抬起手，摸了摸他灑著光的大手。
暖暖的。
那溫軟的觸感，沿著他手背，一點點蔓延纏繞全身。
辛野渾身倏然僵成木頭，看向她。
初冬回過神來，慢吞吞收回手，笑一聲：“剛剛沒睡醒，哈哈，哈哈哈，沒睡醒。”
“……”辛野忍著沒給她一記拳頭。
初冬“咦”一聲：“我怎麼坐到這兒來了？”
辛野重新坐回椅子，麵不改色：“你自己睡一半，往我這邊湊，我還沒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