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楚嫣的眼睛在朱衍的身上來回看,似乎要把他看穿了,一道刀疤橫貫在眼下至鼻翼下方,另一道則是反方向從鼻梁上斜著破開,這幅皮相是毀了,但仍能看出白皙的麵皮,算是佐證了他出身富貴的說法。
“真的嗎?你家是做什麼生意的,很賺錢嗎?”楚嫣有些好奇地問道。
等打完仗了,她想出去找個地方落腳,然後做點買賣,等賺了錢,她就繼續周遊四海,把天下的美食都吃個遍!
朱衍手下一用力,將兩節枯幹連根拔起,對她解釋道:“我家種植桑田,用來養殖桑蠶,再將蠶蛹銷給織坊,每年收益數百萬兩。”
“養蠶?”楚嫣的腦海裏浮現出成片白花花的蠶寶寶趴在蠶葉上蠕動啃齧,頓時覺得渾身瘙癢,“那還是算了,我害怕那玩意兒,這個生意不適合我。”
朱衍發出一聲嗤笑,沒再說話。
盧如飛身為將軍,一直在旁監督,銳利的眸子掃過眾人,一眼就發現了與眾不同的楚嫣,她比起隊伍裏身高體壯的男人矮小一大截,非常的顯眼。
她和身邊的人說說笑笑的,手上的活倒是沒幹多少,盧如飛一眼認出她是剛立下功勞的楚延,才剛得了陛下的封號和賞賜,就沾沾自喜誌得意滿,把軍隊紀律放在哪裏?
盧如飛有些恨鐵不成鋼,厲聲道:“楚延,你在幹什麼?給本將站出來!”
被點名的楚嫣一臉莫名其妙地抬起頭,就見盧如飛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她。
她因為立下軍功,被皇帝封為虎威將軍,可實際上沒有兵權和品階,就隻是個雜號將軍而已,隻是聽著好聽一點,見到真正有權力有品階的大將軍,還瞪著自己,楚嫣莫名有點小慫。
“將軍,我在清理莊稼。”她回答。
“清理莊稼?”盧如飛冷笑,“本將瞧著,從一開始你就在與旁人說說笑笑,更是沒幹多少活,你眼裏還有軍紀嗎?”
楚嫣深知嘴硬會吃虧,尤其在這軍隊裏麵,都是不講道理的,她又是個女人,要是反駁一句沒準會被罰得更慘。
於是火速低下頭,果斷幹脆地認錯:“對不起將軍,屬下知錯了,屬下不該在幹活時與旁人說笑,這樣不成體統,有違軍規,還請將軍責罰。”
說著,她單膝跪在地上,本就嬌小的身軀,看著更加柔弱可憐起來。
“你……”盧如飛語塞,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這就認錯了?
大樊男兒都有血性,他怎麼這般沒骨氣?這叫他本來打算敲打他的話都沒法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