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楊峪冷笑,“烏巴厲,有什麼話,留著一會兒再說吧。”
“我招,我什麼都招!你們這些王八蛋,還不快把本將軍放下來!我招!”烏巴厲幾乎慌張錯亂到語無倫次了,又是求又是罵。
楚嫣環視一周,觀刑的俘虜沒料到將軍會受如此大辱,好幾人直勾勾瞪著她看,仇恨的岩漿幾乎快從眼底噴湧而出,恨不得讓眼前之人灰飛煙滅。
他們料想過樊軍會往死裏折磨他們,曆朝曆代的俘虜有哪個能完整地從敵營裏走出去。可他們沒想到樊軍會想出如此折辱人的法子,若是傳出去,雖是為國犧牲,但這段抹不掉的經曆 會將人永久釘在恥辱柱上。
楚嫣對瞪著她的人報以微笑,“不是我說,你們大烏的人啊,就是太浮躁,整天喊打喊殺的,就該治一治。來了我們大樊,全給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離得近的俘虜往她身上啐了一口,被她躲開了,嘴角還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別生氣啊,等下就輪到你了。你們一個一個來。”楚嫣模仿刑偵劇裏的大壞蛋,壓低聲調慢慢恐嚇,“你們不是都想揚名嗎,被後代銘記歌頌的那種?放心,這一段我也會找寫手寫成紀實話本發行到民間,讓廣大百姓了解了解這段曆史。哦,聽說你們綁了我們大樊的婦女充當軍妓,那你們就給我們來當小倌,體會體會什麼叫生、不、如、死。”
聽到這裏,俘虜們本已失去血色的麵孔變得更加難看,虛弱的身體忍不住戰栗起來,太惡毒了,太惡毒了!若真要讓他們委身於男人身下,還不如讓他們去死,那樣起碼還能保留最後的尊嚴。
他們之間的對峙,很快就被烏巴厲一聲大叫蓋了過去。
楚嫣雖背對著他們, 卻無法克服心理上的厭惡,捂著嘴巴幹嘔了一下。
“你先出去吧。”楊峪看她麵色蒼白,從剛才就在強撐了,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邊很快就結束,讓她先走。
得到許可,楚嫣立刻疾步奔了出去,大口呼吸牢房外的新鮮空氣。
這將軍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看著那些翻出皮肉的傷口和滿地流淌的血水,她就想吐。要是下次再給她分配這種工作她得跟皇帝好好說說,得加錢。
牢房裏又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楚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捂著耳朵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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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帳內,王公公入內稟報道:“陛下,楊將軍求見。”
李玉崧正拿著一件鎧甲仔細端詳,聞言嗯了一聲,“讓他進來。”鎧甲暫且被擱置到了一旁。
他看著楊峪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臉上洋溢著喜悅,緊繃了幾天的眉目好似一下舒展開了。
他來到威嚴的男人麵前,抱拳作下跪狀:“回稟陛下,烏巴厲全招了。”
李玉崧頷首,目光往他身後掃了一下,並未看到楚延:“做的不錯,楚延呢?”
這反應在楊峪的意料之外,他先是“啊”了一聲,後又道:“楚延不太適應牢中的環境,一直撐到用刑,臣看他麵色不佳,就讓他先離開了。”
“烏巴厲都說了什麼?”李玉崧終於提到關鍵。
其實還沒用刑的時候烏巴厲就怕了,說要招,但楊峪壓根沒給他那個機會。大家心裏都憋著一口氣,大樊連失兩座城池,百姓飽受戰亂之苦,敵方仍步步緊逼,想要拿下西圭城。
千刀萬剮都是便宜他們。所以直到烏巴厲眼淚都流幹了,才讓他說話。
“哼,還以為他的嘴巴有多硬呢,最後全吐出來了。”楊峪正色,“兩軍交戰之際,烏軍還有一支五萬人的隊伍正在趕來的路上,是他們的援軍,一旦收到信號便會趕來支援。但援軍肯定想不到烏巴厲的隊伍會全軍覆沒,隻能駐紮在城外,派人打探後再決定是否繼續進攻。除此之外,還說出了一條糧草運送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