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死死盯緊城門的方向。
士兵們還是第一次見楚校尉露出這樣的表情,暗道稀奇的同時,方才的困頓一掃而空。
這是楚嫣第一次獨立帶隊作戰,她緊了緊手中的武器,其實心裏有些忐忑。
林中十分安靜,隻餘蟲鳴鳥叫,見眾人嚴陣以待的樣子,徐煊仍舊還在狀況外。
營裏的士兵們都知道,楚校尉精準預言了狼群的到來,為此半夜將他們全部喊起來,那一次他們收獲頗豐。
但徐煊不知前情,所以一臉懵。
剛被楚嫣肘擊過,他不敢大聲,用氣聲問:“你從哪裏看出來他們出城了?”
楚嫣當然沒有回答他,而是選擇用左臂給了他一記肘擊。
徐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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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們為何非要趕夜路,明天早上再出發不行嗎?”馬背上的青年男子身著大烏軍裝,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眼睛半眯著,看起來還沒睡醒。
年過五十的吳騫恨鐵不成鋼地剜了兒子一眼:“軍師遞了話,這次大樊可能會在沿途伏擊我們,讓我們小心,你也給我清醒一點,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哎呀爹——”吳棱拖長聲音,語氣不屑道:“大樊要來,就讓他們來唄。真以為僥幸打贏我們一次,就能次次僥幸了?隻要他們敢來,我準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吳騫眉毛擰成一個結,訓斥道:“以後這種話少說!驕兵必敗,在戰場上輕敵這是大忌。”
可惜他兒子閉著眼,並沒有將話放在心上,隻是“嘁”了一聲:“大烏的鍛造技藝比大樊厲害百倍,他們什麼時候能做到捅穿我們的鎧甲再說唄……”
父子倆在前麵閑聊,後麵跟著押送軍備的車隊,車上和周圍都安排了大量人手保護,就這麼進入丹安的護城林。
更深露重,林中更是陰冷,剛進入不久吳棱就被迫清醒了過來。
吳騫眯起眼睛,一隻手已經按在刀鞘上:“林中可能有敵人,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與此同時,蟄伏在暗處的楚嫣等人也察覺到他們的出現。
方才還持有懷疑的徐煊噤了聲,慌裏慌張握住藏在草叢裏的白纓槍。
為了防止烏軍隨時撤兵回城,他們埋伏的位置預留了很長的距離,以避免此類情況發生。
沒過多久,烏軍就進入了他們的視野,從領頭人的狀態就能看出,敵方比較懈怠。
楚嫣屏住呼吸,一直等到他們進入己方的包圍圈中,才抬起手打了個手勢。
霎那間,所有樊軍如雨後春筍般從地上冒出,將烏軍隊伍包抄起來。
“全體戒備!”吳騫征戰多年,看著突然冒出的伏兵並不意外,鎮定地下達命令。
這下吳棱也徹底清醒,咒罵了一聲,抽出腰間白刃。
雙方都亮出各自的武器來,氣氛焦灼之時吳騫問道:“來者何人!目的為何!”
說話間,隻見前麵的樊軍自動讓開一條路,一名儒雅端方的小郎君穿著肅穆的軍裝走上前來。
清冷的月光透過枝丫的間隙打在他臉上,將他目如朗星眉如墨畫的形象暈染得更加生動,是讓人驚羨的容貌。
隻是,這人誰啊?
當大烏的人冒出這個念頭時,楚嫣開口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楚延是也。此番前來,是聽聞丹安十分擅於打造軍備,所以特來請教學習。”
吳棱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就你?”
“本將聽過你的名字。”吳騫環視四周,發現敵人僅僅帶了五百人,這顯然不符合常理,挑眉問:“你們就帶了這麼點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