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烏軍前半夜一直蟄伏不動,就是為了消磨掉樊人的精力,他們一部分在明,一部分在暗,目的就是迷惑敵人。
後半夜,他們果斷出擊,盡管大雨澆得人渾身冰冷,但所有人卻仍舊亢奮。
之前在丹安時,吳騫被軍師短暫地革職,但很快又被元帥恢複。
盡管烏子鈞沒有特意告知,但他還是得知了吳棱死亡的消息。
這個仇,他必須報!
“等拿下禾州,你們每個人的軍功簿上都會記上一筆,大烏百姓也會永遠為你們驕傲!”另一隊的統領高聲喊道。
所有人一齊振臂高呼:“拿下禾州!拿下禾州!拿下禾州——!!!”
這是一場侵略者的狂歡,他們用攻城錘狠狠破開堅固的城門,所有人蜂擁而上,迅速湧進禾州城。
他們毫不留情地踐踏城內的一草一木,用刀槍在街邊的物件上肆意地亂砍亂踹。
藏在陰濕角落的老鼠被嚇得四處亂竄,他們始終一無所獲——整座城池空空如也。
“報!樊軍好像預先知道我們要來,人都提前跑空了。”
士兵將禾州翻了個底朝天,沒能找到一個活人,尷尬地向兩位將軍彙報。
街頭的篝火裏的柴還在燃燒,看來之前待在這裏的人走得匆忙。
這感覺像用盡全力打出一拳,結果一拳打在了空氣上,吳騫的怒火被點燃,一槍挑進篝火裏,激得火星四濺,在接觸到雨水 的瞬間熄滅。
“草!是哪個狗娘養的提前告密。”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眼睛裏透出殺意。
另一個將軍也覺得匪夷所思,樊軍一看便是剛離開不久,他們今天臨時決定的行動,樊軍又是怎麼知道的?
但現在不是抓叛徒的時候,“他們剛出城,現在出城追,應該還能抓到。”
吳騫的眼睛被不甘和怨恨充斥,沉聲下令:“追!務必將這批樊軍全部拿下。”
但事情卻並未遂了他們的願,隻是晚了這麼一步,再追出去,就連個樊軍的影子都找不著了。
淥河的人都跑完了,洪水再度衝進城內,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人也不能繼續待在城內,隻能令一部分人駐紮在城外,以確保水患結束,他們可以第一時間占領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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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堪堪躲過一劫的樊軍藏進了山中。
因為近來從不停歇的降雨,山路十分泥濘,他們比剛到禾州時還要狼狽。
這幾日,烏軍一直在附近搜索,好在藏得深,一直未被發現。
他們走的時候,甚至來不及帶走糧食,不知大烏的人有沒有好好保管,若是被水淹了,楚嫣才是真的要碎了。
這日,他們趁烏軍不備,輾轉來到另一個山頭。
楚嫣坐在地上,眼皮沒什麼精神地耷拉著,整個人蔫蔫的。
生存條件惡劣,精神持續緊繃,韓祁也沒好到哪裏去。
“得盡快傳信給陛下,叫他帶兵支援。”楚嫣沉吟片刻後說道。
“嗯,但現在外麵都是烏軍,我們行動受限,如果現在派人出去很容易暴露。”韓祁麵色沉重,“我們得盡快和蕭兄彙合,不然……”
楚嫣明白他的未盡之言:“說不定蕭兄和我們一樣,行動受限,所以不能派人傳遞消息。”
這時,這幾天一直沉默的詹煥成出聲:“如果要派人去送信,讓我去。”
楚嫣看向他,說話有些直接:“你要往哪送?”
詹煥成嫌惡地瞪了她一眼,而後說道:“還請楚校尉不要惡意詆毀我。”
楚嫣沒多說什麼,她也不會同意詹煥成去送信。
韓祁也沒繼續這個話題,詹煥成這幾日的表現他看在眼中。
詹煥成上了年紀,在帝都好吃好喝養著,沒幹過什麼重活,體力自然也跟不上。
他眼睛裏不幹淨,韓祁能看出來,若把差事交給他辦,恐怕詹煥成直接跑了,才不會管他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