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懸,山中一片霧靄迷蒙,數百名烏軍正圍繞“獵物”展開一場激烈的追逐戰。
被兩麵夾擊的男子臉上蒙著黑巾,揚鞭在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馬兒發出嘶鳴聲,發了瘋似的往前衝。
緊隨其後的吳騫在馬背上拉開弓箭,閉上一隻眼睛瞄準獵物,很快鬆開弓弦。
離弦的箭“嗖”地一下射中馬的前腿。
馬兒頓時痛苦地揚起前蹄,叫聲淒厲,將馱在背上的人甩下身去。
蒙麵男子滾落泥濘的水窪裏,顧不上喊疼便手腳並用往前爬,急促的喘息聲暴露了他緊張和慌亂的心情。
吳騫帶著人很快將人層層包圍起來。
他的手下過去一把扯掉男子的麵巾,中年男子瞪大的眼睛中布滿驚恐,疲憊的臉上爬滿細紋,看得出年紀。
“本將見過你。”吳騫眼中閃過一抹興趣,“你這是著急出去搬救兵?”
詹煥成的胸腔劇烈起伏著,感覺心髒就要跳出嗓子眼,下意識求饒:“別、別殺我……”
手下提溜著他包袱,翻過來往外傾倒裏麵的東西,幾張幹麵餅和防身的兵器掉了出來,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將軍,裏麵沒有信件。”
吳騫用審視地目光將人重新打量一遍,“不是送信?那你就是逃出來的?”
多說多錯,詹煥成搖搖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既然是逃出來的,那你應該知道楚延的在哪吧?”吳騫眼底一暗,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徹骨恨意如山間的一股陰風。
詹煥成脊背發涼,忍不住向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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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楚嫣帶著蕭珩遠的人離開岩洞,按照事先與韓祁定下的路線找過去。
也許是楚嫣的錯覺,她總覺得今日山上有些過於安靜,唯餘鳥鳴格外明顯。
自從阿茹離開以後,她時常會覺得心慌,而他們越是往前走,那種不安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走著走著,楚嫣忽然停住腳步,臉色發白。
“怎麼了?哪裏不對?”蕭珩遠問道。
楚嫣攥著心口,而後在上麵用力捶了下,蹙著眉頭道:“我說不清,總感覺心裏不踏實。”
蕭珩遠拉了她一把,安慰道:“也許是這段時間太累,身體不舒服,辛苦。”
“嗯……”也許吧,楚嫣沒再說什麼,隻要路沒錯,他們總能會合的。
他們在前麵走了一天,仍舊沒看到韓祁等人的影子,隻能繼續往前翻了一座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楚嫣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麼找不到人了。
雨漸歇,薄霧散去後,他們遠遠看見前麵的土坡前跪著幾個人。
蕭珩遠看清幾人的臉後,暗道一聲不好:“是我們的人!”
楚嫣指尖顫了一下,看見韓祁和他們的人跪在地上,手和腳都被捆縛住。
他們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因為口中被塞了布條而發不出聲音,隻能拚命地朝著他們的方向搖頭。
似乎在說:別過來!
但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在一步步拉近,蕭珩遠警惕地環顧四周:“這附近很可能有埋伏。”
楚嫣努力保持鎮靜:“但我們得想辦法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