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驚訝,是因為楚嫣對於季晏禮的記憶,還停留在季晏禮在楚門養傷的階段。
而記憶中,季晏禮是來楚門投誠的,他坦明自己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成為一介白身,現在無依無靠,表示願意效忠楚門。
而楚嫣考慮到他還身負重傷,且她也還有諸多疑慮,目前正在考察當中。
她已經全然忘記自己和季晏禮之間那最後一段談話,也忘記自己被下蠱,隻感覺自己在心裏對季晏禮發生了改觀,具體是因為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這些都是季晏禮做的?我怎麼全不記得了。”楚嫣問道。
李玉崧看著她略顯迷茫的眼睛,隻意料之中似的“嗯”了一聲,問:“你相信我嗎?”
楚嫣噗嗤笑了,然後揚起臉盯著他鋒利的下巴和繃直的唇角,調侃似的道:“你這是什麼問題?人家都和你在一起了,自然是把人和心都交給你啦。”
人,和心。
即便話語裏夾雜著濃濃的調侃和撒嬌的意味,相信沒有哪個男人聽後能不動心,李玉崧亦是。
他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抱著楚嫣的手逐漸開始不安分,語氣卻十分淡定地道:“嗯,我也是。”
楚嫣的臉微微發紅,推開他正貼頸啄吻的唇:“白天呢!先別鬧,你不是說城裏鬧瘟疫麼,我們先出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王公公的聲音便從外麵傳來,李玉崧隻能遺憾地讓人進來。
“楚門主,您終於醒了!”發現楚嫣醒來,王公公麵上有幾分欣喜,但想到現如今的局勢,一刻不耽擱地彙報道:“陛下,楊將軍帶人運輸病人的過程中,一部分士兵感染了疫毒,事發突然,虞大夫叫奴才請您過去一趟。”
李玉崧立即起身下榻,臨走前還是不放心的地看了楚嫣一眼,吩咐道:“王合,把繩子拿過來。”
“哎哎哎!”楚嫣急了:“你幹什麼!幹嘛還要綁我,我是什麼犯人嗎?!”
李玉崧不動聲色地睨她,楚嫣選擇原地打滾,又哭又喊:“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我要出去,你帶我出去,不然等你走了我就咬舌自盡!”
李玉崧隻能頭疼地把她帶出了門,一路上恨不得把她別在褲腰上,不讓她離自己超過半步遠。
但到了癘人坊門前,李玉崧還是不敢讓楚嫣踏進去一步。
他把人交給楊峪的親信幾人,就差畫地為牢,還是不放心地囑咐:“你就待在這裏,不準離開。”
楚嫣連連點頭:“嗯嗯!”
癘人坊裏又傳來病人的慘叫聲,李玉崧微微蹙眉,最終不舍地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抬腳踏進去。
落後一步的楊峪頻頻回頭朝她看來,即便她臉上已經戴了麵罩。
他因為吃驚而瞪大的眼睛好像在說“這真的是五年前那個跟我們稱兄道弟叱吒風雲的楚延嗎?”
楚嫣笑而不語,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們快點進去,才讓人回過頭。
留下看著楚嫣的除了葉信,還有其餘三名士兵,自來到渝都,他們對楚門門主的大名早有耳聞,又從將軍口中得知,她便是當年被陛下賜婚後逃跑的楚延將軍,全都佩服地五體投地。
葉信看著眼前身穿藕粉色裙裝的女子,感慨連連:“怪不得陛下找了您五年,快掘地三尺都沒能把您挖出來,原來您一直女扮男裝,出了軍營就恢複女兒身,這誰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