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雅閑來無事,整了整袖口,卻見赫連和寧一直盯著盛甜品的香菱,笑得十分詭異。卻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等到香菱盛好了燕窩銀耳蓮子羹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拿著勺子輕輕攪拌了下,便有一種極輕極淡的藥味從鼻尖傳來。
她默不作聲的輕嗅了一番,心中升起一抹冷笑。難怪她怎麼覺得今早的氣氛會如此的和諧,和諧的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偷偷在飯菜裏麵下藥,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精神不濟,去不了這郊外踏青。
裝作恍若未覺,勺子在碗中輕輕攪拌了一下,就往嘴裏送。
眼角的餘光中,她見赫連和寧眼睛都不眨的一直盯著自己,心中頓時明白。等到勺子剛剛觸碰嘴唇的時候,她不經意的放下了勺子,道:“香菱,剛才吃的太飽,想著吃這道菜心裏發膩,你去叫廚房準備一些清淡點的送來。”
香菱沒有懷疑什麼,領著話頭就到門外吩咐伺候的人準備去了。
赫連和寧見和雅明明都要吃下去了,卻在這個時候出幺蛾子,心中的那抹不甘心,臉上的笑容也僵硬起來,道:“姐姐連吃一個早點都這般精致,簡直是羨煞了妹妹。隻是,趁著時間還早,出門不至於人潮擁擠,再等到廚房的東西出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赫連和怡見赫連和寧這般說,立刻附和道:“是啊,姐姐。我看那蓮子羹應該味道不錯,怎的,今日這麼不讓姐姐待見?”
二人一唱一和,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吃了這碗羹湯麼?她還真不能如了她們的意!
在人海盡頭,有幾個人能夠淡看名利或是自己的利益。人們每天在生存與境遇中奔波掙紮,所謂遇見的是更好的自己,與相守到老的人,隻是她們也容易忘卻,在那個途中需要做的是改變自己,自己努力,而不是陷害他人。
世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卻並不都是那麼的無法代替。每個人都想成為那獨一無二,無法代替的人,隻是很多時候,當你轉身離開的時候,立刻就有人進來填補你的缺失,你走的遺憾,卻是無可奈何。
因為和雅的關係,廚房重新準備了菜色,先前一些吃的七七八八的菜色被撤了下去。幾道菜上來,桌上又是滿滿的一桌。
和雅留了和心思,將桌上所有的菜色都嚐了一遍。
道:“我這個做姐姐的一直以來都沒有好好關照過妹妹,今日特意給妹妹二人盛一碗羹湯,就當是賠罪了。”
和雅並沒有碰那碗燕窩銀耳蓮子羹,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盛的是那一碗,和寧肯定是不會吃的,轉而像剛剛吩咐廚房做的那一道山楂赤豆湯。
分別給赫連和怡與赫連和寧一人盛了一碗。
“謝謝姐姐,姐姐客氣了。”早上喝這個湯,確實能夠去膩。二人想到,自己的藥下在了別的菜裏,這湯是剛從廚房做的,應該沒有問題。
和雅示意香菱給她們二人端去,赫連和寧端起來就喝了一碗,道:“味道不錯,去尼,清熱開胃。”
赫連和怡見赫連和寧都喝了,正準備喝,不料,柳氏卻悄悄將自己盛的一碗湯偷偷與和怡的調換,和怡端起來喝,卻見那並不是山楂赤豆湯,但是能從自己身側做手腳的,也隻有自己的母親柳氏了,於是默不作聲的喝了下去。
和雅並不是沒有看到柳氏的動作,眼中眸光閃動,嘴角掛著輕笑,卻像是沒看到一般,愜意的吃了兩口菜,道:“娘親,我吃飽了,先下去準備就出門了。”說完,滿臉笑意的離開,隻是任誰也沒有察覺,這笑意的冰冷。
“如此,也別耽誤了。大家吃好了,都散了吧。”說完,也帶著近身丫鬟離去。
這三月天,明明天氣回暖,但是跟在和雅身邊的香菱,卻是冷冷的打了個寒戰。
暖怡閣
“娘,您剛才為何將那碗湯調換了,難道裏麵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赫連和怡不是赫連和寧那種隻有脾氣卻沒有腦筋思考的人,她知道柳氏這般做,一定有原因,隻是,她不能明白,赫連和雅從始至終都沒有進過廚房,怎麼會在那湯裏下藥?
柳氏輕笑,隻是笑意並未達眼底,道:“到底是小看了那個丫頭了,若不是為娘懂得些醫理,今兒躺在榻上休息,去不了踏青的就是你了!”
“可是……”她明明也是見和寧親口喝了的,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啊。而且,她一直觀察著赫連和雅的一舉一動,她也沒有那個機會在湯裏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