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半晌,清芳忽然問道,“姐姐,若是今日去和親的人是你,你嫁入了西臨會怎麼做?”
“沒發生的事情,我又怎麼知道呢。”和雅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嗯。說的也是。”她與姐姐終歸是不一樣的人吧。清芳如此想著,也便心下釋然。她又望向和雅說,“姐姐,在和親之前,我想在再去一次雅園。”
和雅不解看她,但仔細想想又大約明白了為何,她是想再見見南詔王吧,歎了口氣,“罷了,去就去吧。”也不一定遇上,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謝謝你,姐姐。”清芳頷首,眼中流露出盈盈感激與一絲難掩的無奈。
明知沒有可能卻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死心,這種心情,又有幾個人能明白呢。
月上柳梢,雅園鶯歌燕舞不休,賓客們醉生夢死不知今宵幾時,有一個失落的女子倚樓望月,黯然落淚。不論男女見之,怕都會忍不住心疼。而這個女子,此刻近在咫尺,和雅卻不知如何安慰。她不懂愛情,也不懂什麼才是真正的愛。因為,她自己不曾擁有過。
清芳與南詔王的緣份太淺,她卻用情之深,最後也隻空傷她一人。
西臨國的踐行宴就定在三日之後,和雅的霓裳羽衣舞已是爐火純青,但覃瑤看著總覺得缺了些東西可也不算是很重要的問題,說與不說都沒有關係。作為一個新手,和雅能跳到這般已是不易,何必再雞蛋裏挑骨頭似的要求她那幺多呢。
可這一日,他最後一次為和雅監舞,眼見和雅舞姿曼妙,嫵媚動人,卻因著少了那樣東西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赫連小姐,能容我說一句嗎?”
“啊?怎幺了?”一舞畢了,赫連和雅有些微喘,看來今日練習的強度大了些,她已經感到些許疲憊。
“這個……小的能否冒昧地給些小姐意見呢?”覃瑤試著問她。
意見?難道她的還不夠好?心下雖是這般想著,但她想覃瑤畢竟算是見識過真正的霓裳羽衣舞的人,也許她真的是有所不足對方才這樣說的吧。她微笑點頭,“好,學藝自然是要精益求精,但說無妨。”
“是這樣,赫連小姐必是知道霓裳羽衣舞出處的,它最開始是唐明皇所創,楊貴妃所舞。”覃瑤說著又不說了隻是一雙眼睛盯著赫連和雅,好似等她說話。
被他一直盯著不自在,赫連和雅也看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她知道他是有潛台詞的,可是她就是不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最後隻有尷尬地點頭,“是,我知道是唐明皇寫的,楊貴妃舞的。”
“……”覃瑤感覺說了跟沒說一樣,無法他隻有直接說了,“楊貴妃有閉月羞花之貌,可躋身四大美人之列,不僅僅因為她貌美,還因為她嫵媚溫順及過人的音樂才華,並且身為後妃,除了美貌與才華外,還有懂得、懂得……”
“懂得以其絕世姿容妖魅惑主。”花聽到這份上還聽不明白那她就不是赫連和雅了,若她再多些風情萬種,這舞的確足夠勾人心魄,可是她本就厭倦了那些男人們,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也不能這麼說……”覃瑤趕忙搖頭,他想了想說,“這舞本是南宮王後所修補完全的,她當年跳此舞時,可謂驚豔四座。我那時尚小,可遠遠看她在高台的舞姿,卻美若天女下凡。”
“哎,南宮王後之舞乃日月之輝,我不過熒熒之光,怎能與之相較。嗯,覃瑤,我知道你是為了精益求精,但也有句話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有些東西是注定無可取代的。”和雅坦然笑著,似乎並不為自己的舞蹈有這不足而有所不悅。隻要她盡力做好了,也那樣做了便好了,何必再把難事再難上加難。
她可不懂什麼妖魅惑主,她來到這個世界時就決定要做過平凡的女子,雖然事與願違,她還是想盡量低調,麵對東方淩風、那慕容飛鳴那些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她隻求不出錯就好,然後盡量降低存在感讓他們看不到,甚至忽略她最好。
見和雅這樣淡泊的態度,覃瑤也就不再多言了。或許這樣一個有著傾國之色的女子不懂得那些狐狸之術還好些。紅顏禍水,這世間還是少些的好。
踐行宴如期而至,和雅雙手各雙羽扇,站在台下見南詔的人正在製造著仙境的煙霧繚繞的境界時,一群純白衣裙的舞姬已飄然上台,手中羽扇輕晃似雲霧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