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媚眼如絲,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平添幾分嫵媚的風情,她輕抬皓腕對蘇甜比了個八,曼聲道。
“如今柳娘隻算您八十~”
蘇甜神色從容,她輕搖腦袋,平靜道“太貴了,一個妙齡女子不過五十兩,你這些人除有力外,沒甚優點,且飯量很強。”
“很不劃算。”
柳娘看出少年並非沒腦子的富家少年,他從一開始說話,做事一氣嗬成,有條理有目標,而且對他們行情清楚,索性不賣關子。
“三十兩銀子一人。”
這還差不多,蘇甜滿意,她纖手指向挑選出來的人道“就這十七人”
往外走的時,她佯作才想起,補充道“最開始我問話那人,也一並算上。”
柳娘有心想勸阻,察覺背後一直盯著他們的視線還在,索性把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她嫵媚一笑,輕柔道“好。”
古樸典雅的三樓窗口,斜靠著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陽光落在他身上,整個人都泛著光。
模樣不過十七八歲,一襲華麗紅袍,手持瑩白玉扇,烏黑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精致白玉發冠之中,如果忽略他不羈的站姿的話,這顯然是個活脫脫翩翩濁世的風姿少年。
不知他在此處看了多久,待樓下少年離去,男人才收回目光。
啪得一下打開手中玉扇,輕扇幾下之後,吊兒郎當對身後斂目恭敬的勁裝男人說“給爺查查,他近來都在忙碌些什麼?”
“另外,喊柳娘來見我。”
“是,少東家!”
蘇甜付完錢,拿著一疊賣身契,在妖嬈女人的目送下往馬車方向走去。
整個過程中,她看似風清雲淡,實際內心波濤洶湧。
那男人是蘇府的仆人,忠不忠心?
這兩年有沒有變壞?
無從得知。
好在手裏有他的賣身契,也算是一個把柄。
因買的奴仆眾多,蘇甜的馬車裝不下,柳娘貼心派他們的車隊相送,柳絮閣的馬車與平常馬車無異,簡單樸實的車身,沒有任何標識,跟在蘇甜身後絲毫不引人注目。
蘇甜買人是為種地,因此把人全拉回青竹山。
路還沒修好,馬車隻能到山腳,所以一眾人在蘇甜的帶領下開始爬山。
買來的奴仆都是身強力壯的男人,走在他們麵前的少年弱不禁風,仿若一根手指就能壓到。
卻無人敢起歹心。
成漢國對逃奴極為嚴苛,被抓到後任何人都有權將其打死,且無身份,無地,無銀錢,逃出去不被餓死,就是被處死,在少年這裏好歹可以活命。
蘇甜越走越累,被帷帽遮擋的小臉通紅,她感覺自己呼吸有些不暢,導致胸腔隱隱發痛。
不知何時身後突然多一個高大的男人,他聲音低沉溫和“小,主人,我背您?”
蘇甜喘著粗氣頭都沒回,說不出來話,隻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用。
一步一步艱難爬山。
風輕雲淡,鳥語婉轉,路邊雜草野花清香,荒田裏的雜草隨風搖擺,遠處一棟棟嶄新木房散落在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中,顯得寧靜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