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楊晟的奚落,縣太爺再有話說也明白適可而止,轉而賠笑道:“是下官謬論了大人贖罪,此次大人們舟車勞頓,今夜便在府下先歇息,明日再議如何?”
“還不走!信不信我治你個擾亂秩序之罪!”
突然的一喝,讓楊晟下意識回眸,就看到不遠處的淩千葉被手下嗬斥著。
“對不住,小人這就走。”淩千葉嘿嘿笑了笑,拿上包袱趕緊捂著被嚇的心髒走人。
走到轉角處她停下腳步,思考方才聽到的對話,於是歪著腦袋看向那張天雄的屍體。
不看還好,這一看竟看到張天雄那雙原先死不瞑目的眼珠子生生對她眨了一下眼,嚇得她又怪叫了一聲。
“鬼叫什麼!”官兵聞聲走過來喝斥。
“沒……沒什麼。”淩千葉捂著嘴一個勁搖頭,連說話都磕磕巴巴。那種事情說出來太詭異,誰也不會相信一具死去的屍體還能做這動作。
“還不滾!”官兵揚起刀做了個趕人的手勢,淩千葉連連點頭,一口氣跑了兩條街道,最後在別家客棧停下。
方才是因為要抓人大家才戒備,現在強盜已除掉,拍了兩下門就有小二迎著她上樓開了間房。
“好累。”一進門,淩千葉就四仰八叉的躺到床上。想到剛才屍體衝自己眨眼睛的畫麵,她用力晃了晃腦袋,心想著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就這樣躺了一炷香時間,她從包袱裏摸了一陣,沒摸到那封介紹信的她豁然從床上坐起,又解開包袱翻找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找到那封信。
當下心中咯噔一下,她爹幹了幾十年仵作,利用自身驗屍絕技幫助了很多老百姓。自己從小勵誌成為爹那樣的人,可這次好不容易求爹拖關係弄來一封介紹信,讓自己能順利在北鎮撫司某個仵作之職,可現在介紹信卻不翼而飛了。
想到信可能丟在半道上,她無奈的歎氣,找小二要來一盞燈籠,提著燈籠重新走進這片茫茫夜色。
微風吹來,看著街道三三兩兩掛著的白色燈籠,莫名感覺一陣陰風迎麵襲來,凍的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搓了搓手臂,她硬著頭皮往來時的路仔細尋找,來回找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在途徑府衙附近時,猛聽到一聲驚叫,她本能的挺直背脊,打著燈籠朝聲源處照望,卻沒看到半個人影。
“怎麼回事?”她低喃一句,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時,隻見不遠處傳來‘吱呀’一聲,那原本緊關的府衙門竟然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將燈籠舉到眼前,眯著眼朝那邊看,在看清那人麵孔時,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衝她眨眼睛的那個強盜頭子,張天雄。一個原本已經死去,此刻卻活生生的從府衙走出來的人。
那猙獰的麵孔讓人記憶猶新,滿身的鮮血還在順著衣角往下滴,在這詭異的夜色中看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鬼’這個字卡在喉嚨裏怎麼叫都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