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竹條抽下來，顧允再也跑不動了，她躺在地上打滾，眼淚和著地上的泥土，把臉都哭花了。
“別打了，嗚…我不跑了，我練還不成嗎…”這時候哪還有形象可言？
滿校場的武生看著她被打，有幸災樂禍的，有可憐的，還有感同身受的……
但沒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話，因為這是正常現象，試問，武院裏的哪個武生沒挨過兩下子？
都挨過打。
段欽宸也一樣。
隻是他看著被打的哭的慘兮兮的顧允，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那小胳膊小腿兒的，哪禁得住韓助教這麼打啊？
助教也太狠了，意思意思打兩下就行了唄。
這邊，韓助教見顧允服軟了，也沒有得寸進尺，而是收了竹條嚴肅道，“起來，去練！”
顧允抽泣著爬起來，腿根和屁股火辣辣的疼，可她不敢再反抗了，真的怕極了再挨打。
她抹了把臉，磨磨蹭蹭的回到原處，給水桶注水，然後顫抖著雙腿下蹲馬步，雙手伸直哆哆嗦嗦的舉著水桶。
韓助教麵無表情的說，“你可以像他們一樣脫掉上衣。”
“我不！”顧允紅著眼睛語氣不好的回道。
韓助教擰了擰眉，真他媽倔！
練習的過程並不順利，每每手臂堅持不住的下垂，都有挨一竹條，隻是這次韓助教有掌握力道，打在身上雖然疼，但勉強能忍住。
有幾次顧允被打疼了，手上下意識的鬆開，再次摔翻了桶，韓助教也隻是兒嗬斥她重新倒上水，繼續練。
等她真的堅持到了一炷香後，這節武課已經結束了。
顧允累的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浸濕了，汗流浹背，臉上被曬的通紅，癱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韓助教訓話道，“以後每兩天上一堂武課，自覺點，自己過來，別讓我再去找你，聽見了嗎？”
顧允咬唇點頭。
韓助教不屑的看了眼她狼狽的模樣，轉身走了。
武生也下了課，段欽宸一溜煙的跑到顧允跟前，蹲下扶起她道，“怎麼樣？沒事吧？打疼了吧？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顧允抖著腿站起身，她搖頭拒絕道，“我還能行。”隻是她此刻眼睛通紅，眼裏蓄淚，要落不落的模樣說出這句話，明顯是在逞強。
段欽宸低歎了一聲，扶著她的胳膊道，“我送你回文院吧。”
不想，他抓的那隻胳膊正是挨打最多的，皮肉碰一下都鑽心的疼，顧允躲著他的觸碰，說話都帶著哭腔，“我不用你，你別碰我了。”
她一步一步的往文院那邊走去，背影可憐的很。
有和段欽宸關係的武生紛紛上前問道，“阿宸，她是誰呀？”
“我舍友，她是文院的貢生。”段欽宸看著顧允越來越遠的背影，喃喃道，“這麼瘦小的小身板，還學什麼武啊？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回到文院，顧允一進門那狼狽的樣子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身上的襴衫因為在地上打滾滿是灰塵，臉上也粘了灰，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似的，一看就是哭過了，往日俊秀的小臉滿是可憐巴巴的神色。
她踉蹌的走進來，背都挺不直了。
蘇玉卿走上前去，瞧著她這幅樣子驚道，“驚羽，你怎麼把自己弄的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