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過去,葛鴻嚴剛開始還回家過幾回,每次都被趕出來,後來就再也不去了。
葛鴻嚴自以為在侯爵府的日子會飛黃騰達,可是侯爵府人情複雜,到處都是人心算計,那些名義上的叔伯都巴不得他死。
多年後他才明白,為什麼老侯爺放著旁支的孩子不要,非要找他這個沒有任何關係的,因為一旦過繼了旁支的孩子,侯爵之位也定會旁落。
勾心鬥角的侯府到處都是明槍暗箭,葛鴻嚴疲於應付,
他偶爾會想起艾家那個和睦的大家庭,父母慈愛,兄弟姐妹互相照顧,家裏總是歡聲笑語的。
可他再也回不去了。
“母親,爹爹說過艾家的人都是冷血無情之輩,母親為何還要與艾家人搭話,還被人給拒回來了,多丟臉啊。”葛夭夭不滿地嘟囔。
侯夫人麵不改色,“到底是與你父親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葛夭夭不屑地哼了一聲,“什麼親人,咱家是侯爵府,他們家是什麼?說的好聽是太醫,說不好聽就是奴才!她們既然給臉不要臉,母親也不必給她們好臉色!”
“罷了罷了,今天是三殿下的大喜日子,陛下和皇後也要出席的,咱們的臉上必須要掛著笑臉,不許皺眉!”侯夫人說。
葛夭夭收起刻薄的表情,淺笑著跟路過的貴婦問好。
侯夫人笑容滿麵地與別人寒暄去了,葛夭夭則與旁邊席位上的張家小姐聊起了天,
說話間,葛夭夭的眼睛無意間瞥了眼艾柚頭上的簪子。
她瞬間被吸引住了,不止是她,還有幾人也被艾柚頭上的琉璃鳳簪吸引住了視線。
“你們快瞧她的臉,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妝容,是我眼花了嗎?怎麼有的地方亮亮的?”
“是啊是啊!眼皮上好像也亮!”
“她的唇色竟如此好看,真真是明豔美人。”
“那是誰家的姑娘,頭上的簪子可真好看!”
“切!出什麼風頭,顯著她了!”
“簪子好看,人更好看,我得去打聽打聽,京中竟然還有此等容貌的女子,做我家的兒媳十分合適!”
葛夭夭摸了下自己的滿頭珠翠,竟被那小賤人的一隻簪子比了去?
她咬咬牙,父親果然說的對,艾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個個都心機深沉的很,在這樣的場合想吸引誰的注意?
打扮的如此妖豔給誰看?!
真真是狐媚子,還想勾搭個皇子貴公子什麼的嗎?
“小門小戶!”葛夭夭暗罵了句。
張家小姐注意到了葛夭夭的視線,輕笑道:
“那簪子竟能如此璀璨?簪子的主人是誰家的女子,當真是把咱們都比下去了。”
聽見張家小姐的話,葛夭夭的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
“一個五品官的官眷,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張妹妹怎麼還將她誇的像朵花一樣?”
旁邊的婢女彎腰告訴了張家小姐艾柚的身份,張家小姐眉頭一挑,慢悠悠道:
“原來是艾院使家的人,艾院使杏林聖手,生的女兒也容色傾城,滿京城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了吧,葛姐姐,你說是不是?”
聽見張家小姐的話,葛夭夭愈發嫉恨,冷冷道:
“是什麼是,哪裏好看了,張妹妹怕不是要去看看眼睛?”
同是艾家的血脈,可艾柚的長相比她要強上許多,葛夭夭的內心十分不平衡,巴不得撕了艾柚的臉,讓她出風頭。
張家小姐沒在意葛夭夭的責罵,撫了撫鬢角又說:
“葛姐姐沒聽說嗎,幾月前五殿下還邀她一同乘車呢,你可聽說五殿下還這樣對過誰?”
“那又如何?出身如此卑賤,還能進王府不成?做個侍妾都不配!”葛夭夭恨恨道。
葛夭夭自然是聽說過,她自小欽慕五殿下,凡是五殿下的消息,她怎麼不能不打聽?
可她以前沒有把艾柚放在眼裏,五殿下要娶,也是她這種出身高貴的女子,這樣才能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