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白沒有理會係統的聒噪,淡淡道了句“你終究不是人”,把係統給刀懵了。

瞬間耳朵根子安靜不少。

她沒有繼續裝睡,指尖攥著被角掀開,披上狐裘,躬著身子又是一陣咳嗽。

“還傻站著做什麼,遞方幹淨的帕子給我。”

隱在暗處的男人聞聲,眼眸微沉。

手中刀柄緊握,溢出的殺氣仿佛凝為實質,向著床邊那道單薄脆弱的身影席卷而去,卻遲遲沒有動手。

“想必你也看出我命不久矣。”

無視殺氣,喬月白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跡,回身,目光清冷,淡淡望向來人。

“是借著我躲避追殺,還是殺了我,引人注目……咳咳,都隨你……”

屋子裏的炭火已經熄滅,帶著病軀的喬月白心口灼痛難忍,每吸一口空氣裏的寒氣對她都是一種折磨。

肉眼可見的生機在流逝。

她卻依然笑著,眉眼彎彎,溫潤清雅。

封淵摁著刀柄從暗處走出。

高挑健碩的身形與喬月白單薄的身子相比,恍若參天大樹,將她完全遮蔽其中,不見半分微光。

“你真的不怕死。”

封淵不帶任何情欲的眸子掃過他欣長的頸項,又掠過他細韌的腰肢,狹長的眸子微微蹙起。

梁國世子當真如情報所述,脆弱的好似輕輕一折便斷了。

可性情卻大不相同。

喬月白任由男人打量自己,四目相對,全然沒有退避之意。

[恭喜宿主,獲得反派封淵好感值+2,當前好感值-8。]

喬月白皺眉,初次見麵,敵意頗深,如何馴服。

[……宿主,有辦法的!!]

苟富貴生怕喬月白繼續擺爛,連忙將封淵的信息放了出來。

封淵原是天宗聖子,因曆劫下山,後渡劫失敗而失憶,流落大燕皇都,被監察司司正收入門下,如今是金鱗衛。

監察司隸屬於大燕元慶帝,除監察百官外,一些尋常衙門破不了的案子,也會交由監察司處理。

金鱗衛之下是銀鱗衛,最末是銅鱗衛。

對實力要求由高到低,以佩刀刀鞘及腰牌區分等級。

[封淵隻是氣海被封,靈力受阻,其本身實力還是可以的,宿主,您身邊一個可靠的人都沒有,眼下就有一個收服他的大好機會。]

喬月白沒有回應。

視線落在那一襲黑色勁裝上,眸色微暗。

處處都是凝固的血跡,卻無一絲衣衫破損的痕跡。

隻有一個解釋。

這些血,都是別人的。

天宗聖子……

喬月白歎息一聲,莫非,他修的是無情道,曆的是情劫?

[……宿主?]

咚咚咚,你的小可愛已上線並戳了你一下。

[……]

宿主居然不理窩!!?

苟富貴捶地痛哭,這到底是什麼人間疾苦哇。

“我自然是怕的。”

虛弱的氣音幽幽回蕩在封淵耳邊。

似自嘲似歎息又好似覺得有趣,竟展顏笑了起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一介男子,為何生的這般迷人心智。

封淵抿著唇,沉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麵容清絕的喬月白,壓製在體內的七絕蠱再次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