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北國軍無恥,竟然偷襲把謝少師擄走了。”溫止陌一身鎧甲,義憤填膺道。
薑離歌睜大了眼睛,“溫止陌你不是在寧城嗎?”
溫止陌打住話,疑惑地看著她,“皇上你是不是高燒還沒退?讓太醫再給你看看?我們已經到了漠北城外的椒縣,北邊五十裏就是北軍占領的漠城。”
“我們在商量如何營救謝疏,皇上你可以認真一點嗎?謝疏為朝廷鞠躬盡瘁,皇上因為一個閹人,將他流放至北疆苦寒之地。如果不是因為你,謝疏怎麼會被北國人挾持!”
旁邊的郭有身上同樣是一身鎧甲,但他語氣十分不滿,像是在薑離歌宣泄自己的憤怒。
“郭有!不得放肆。皇上從京城千裏迢迢趕來,差點病倒,皇上比誰都關心戰局。”謝疏拉住了郭有。
薑離歌轉眼看了看四周,周圍是一座普通的宅院,不是慈寧宮也不是皇宮的任何一個宮殿。
她這是在哪裏?她為什麼在這裏?
她是在做夢嗎?
上官棄呢?他死了嗎?
他全身都是血,她還沒來得及給他喂一顆止血劑。他會不會有危險?
快點醒過來,她要去救他。
薑離歌心急如焚,她沒有心思去思考現在是在做夢還是別的,她現在腦子裏心裏全都是上官棄血淋淋躺在月離宮的畫麵,她隻想救他。
她不想他死。
“報——”一個士兵匆匆跑進來。
“稟告皇上,北軍將謝少師掛上城樓,要斬首示眾。”
郭有二話不說,提劍衝了出去。
溫止陌追了出去。
薑離歌壓根就是無意識的動作,等她真的回過神來,人已經騎著戰馬來到了一座城樓下,她的身後是整齊劃一的十萬大軍。
所有的事情發生幾乎在瞬間。
空曠的北疆,寸草不生,風吹過冰冷的鎧甲,變成了淩冽的刀。
不遠處的城郭,大門緊閉,城樓上懸掛著一個人。
“北國老賊,快放人,不然踏平你們城門。”郭有暴躁大喊。
這時,城樓上出現了一抹鮮豔的紅色。
薑離歌瞳孔一震,上官棄?
她確定,這個人,是上官棄,他還活著。
薑離歌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弦從死別一下跳到了重逢,眼眶燙得嚇人,想要流淚,但是她又告訴自己不要流淚。
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多好呀。
好想抱抱他,在他手上刻上一顆愛心。
“駕——”
薑離歌揮鞭,胯下戰馬朝城門疾馳而去,冷風和驚慌聲從耳邊呼嘯而過。
“皇上!危險!”
“保護皇上!”
身後的大軍慌成一團。
薑離歌全然不顧,她要靠近,她的阿棄愛了她兩世,看見她過來一定會很高興。
“阿棄——”
薑離歌不停揮舞馬鞭,一點一點靠近城樓,樓上的麵容也越來越清晰。
“阿棄,我來了。”
薑離歌的視線緊緊鎖定城樓上的紅影,紅影抬起手……
他是不是也看到她了?
薑離歌仰起頭,朝她招手。
突然,風聲戰栗,一根箭射了過來。
箭頭射穿了她的心髒,薑離歌的笑容凝固在她臉上。
她望著城牆上,城牆上的上官棄手裏握著一把弓箭。
他揮了揮手,“殺!”
薑離歌揮舞的手捂住了心口,疼……不是做夢。
不是做夢,他還活著,但是她要死了。
城樓上萬箭齊發,像雨點一樣射向薑離歌。
很快,她身中數箭,血瞬間染紅了她的戰袍。
她睜大著眼睛,疑惑地望著城樓上的人。
為什麼……是這樣?
戰馬受驚,薑離歌的身體從馬背顛落,可她仍死死抓著韁繩,任由戰馬拖著她衝向城門。
一直蓄在她眼裏的淚水,終究沒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