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玄極殿出來時,沈毓已經離開了。
她這人有些奇怪。
越是職業生涯到了最後,就越想把事做好,可能是對完美結局有一種別樣的執著。
從宮裏出來後,她先來到滿福酒樓。
“啥?你說你要辭職了?”
尹蕊蕊正指揮小廝們搬東西,忙得熱火朝天。
此時沈毓過來說她要回江南了。
她指了指搭建一半的工事,問道:“那這個美食節還搞不搞?”
“搞。”
沈毓咬牙。
“再說了,辭職跟開除又不是一回事。”
她苦澀道。
她是女子的身份已經被皇帝知道了。
朝堂上不可能留下一個女子,這會成為舉國上下的笑話。
“這不是隻有大老板和他的太監知道嗎?”
尹蕊蕊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沒準大老板會把這件事壓下來,畢竟他連錢都能直接給你。這種小事怎麼可能會在意。”
說著,她仔細打量了她一會兒。
“再說,連我都沒看出來你是個女的,我覺得你的同事也看不出來。”
“嗬嗬。”
沈毓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你別安慰我了。”
她沉重歎道:“反正現在事情都這樣了,我們就把最後能做的事做好,然後我回江南去。如果你以後要來江南發展的話,就來找我吧。”
“也行。”
尹蕊蕊挑眉,接受了這個提議。
江南是個富庶的好地方,有本地人幫忙就能少走很多彎路,她是傻子才會拒絕。
在滿福酒樓做了會兒監工,見尹蕊蕊他們幹得有條不紊,她放心地回去上班。
不過心裏存著事,情緒便有些低沉。
同事們都發覺了她的不快,一致認為是因為在宮裏被李祈訓斥了。
背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幸災樂禍,笑她得寵快失寵也快。
倒是周遊,見狀過來安慰了兩句,但很快又走了。
這群狗比同事。
她心中暗罵。
真有事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搞什麼職場關係,不搞了。
這麼一想,心情又似乎好了一些。
在戶部摸完魚,眼看到了時間,她照常打卡下班。
結果剛出門,就看見西方等在外麵,臉色看著不大好。
“怎麼了?”
她走過去,問道。
“少東家。”
西方麵露難色。
“表夫人和表少爺來我們家裏了。”
“什麼?”
鬆開韁繩的手一頓,沈毓轉頭看他。
“不是讓他們去住客棧嗎?怎麼會來家裏?”
“小的也沒想到。”
他解釋。
“下午突然來的,也沒通知家裏人,應該是老太太告訴過他們宅子的地址。”
“我想也是。”
想到這兩個親戚,她就覺得頭痛。
但人都來了,又不能把他們趕出去,隻好翻身上馬。
“那回家吧。”
她不快道:“畢竟是東道主,不照看一下隻怕又要去老太太那訴苦。”
“哎。”
兩人連忙回家。
還沒進前廳,就聽見於氏張揚的大嗓門。
“彬兒,快嚐嚐這個糕。京城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比我們那的好吃多了。”
“娘,你小心噎著,喝點茶。”
是錢永彬的聲音。
“沒事,你娘心裏有數。”
不過還是接過茶杯,一氣喝完。
“這茶的味道也好。瞧阿毓這日子過的,到底是做老爺了,你姨媽在家可不敢喝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