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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毓心情很淩亂。
她不理解,她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他產生這樣的錯覺?最離譜的是,現在她是個男人啊!雖然是假扮的,但她對自己的偽裝技術很有信心,畢竟扮了幾年都沒穿幫過。
所以……南顯音其實是個斷袖???
但他是,她又不是啊!
沈毓鬱悶地吐出一口氣,抬手扶住他的肩膀,試圖把他推開。
“南顯音,你有話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她的語氣很不好,已經在發怒邊緣反複橫跳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阿鏡的老師,她還要靠他的麵子讓阿鏡進青山學院讀書,現在早就一巴掌揮過去了。
但他聽了這話,不僅沒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沈毓滿頭黑線。
難道剛剛她說得不夠清楚,讓他誤解了?
想到這裏,她煩躁皺眉,幾乎有種衝動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頓。
“我最後說一次,南……”
她咬牙開口,結果話還沒說完,身邊的桎梏便忽然鬆了。
南顯音撒了手,退開兩步,失落道:“抱歉,沈大人,是我失態了。”
因為喝了酒,他兩頰通紅,眼角隱約泛起濕潤。
一看見他這副可憐樣,沈毓就知道他不會喝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本來想要罵他的話也罵不出口了。
頓了頓,她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他。
“擦擦吧。”
南顯音接了過去,卻並沒有用,而是輕輕地捏了捏。
“沈大人,你為何對我這麼好?”
他又問了這句話。
沈毓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地說:“你誤會了,這不是好,隻是客氣。我看你這樣,所以出於禮貌把我的帕子借給你。”
“那你當日在火場裏救我也是因為禮貌嗎?”
沈毓恍然。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難怪他今天這麼不對勁。讀書人確實會把救命之恩看得很重,但也不能因此改變自己的性取向啊。
想到這裏,她心裏一鬆,對他的態度也沒有那麼緊繃了。
“那倒不是因為禮貌。”
聽到這句話,他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希望。
但很快,希望就破滅了。
因為沈毓接著說:“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想太多就這麼做了。如果讓你產生誤會,我向你道歉。”
“但你當時為了救我,甚至被木頭砸中……”
“那也沒辦法啊。”
沈毓無奈歎氣,瞥了他一眼道:“你跑得太慢了。如果我先跑出去木頭就會砸到你的腦袋,那要出人命的。我想想我避一避沒準就是受點傷,就先把你推出去了。”
“隻是因為如此?”
“隻是如此。”
她坦然望著他,每句話都很真誠。
南顯音呼吸一滯。
沉默良久後,將那塊手帕還給她。
“抱歉,沈大人。深夜叨擾,是我莽撞了。”
說完,便果斷轉身,打算離開。
沈毓連忙叫住他:“你現在就要走了嗎?可南棗還沒來呢。”
“無事。”
南顯音推開門,幽幽歎息。
北方的朔風猶如利刃,刮在臉上又冷又疼。可他卻覺得,這風不過爾爾,比不上他心疼。
沈毓還在說話。
“那我讓西方送你回去。”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