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歆兒聽完了這些話,沒說話。

她安靜地拎起茶壺,澆滅了銅盆的火焰。然後連著空茶壺一塊丟到那堆烏黑又潮濕的泥裏。

然後,她把娟雲叫進來,問她關於李紹德的一切。

聽到這個禁忌的名字,娟雲一開始不敢說,但撐不住她的逼問,最終還是把這幾年的動亂都告訴了她。

說完,她很疑惑地問她:“小姐,您突然問這些幹什麼啊?”

“沒事。”

白歆兒沉聲揮退了她。

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些信息。

原來當初李祈並沒有死,李紹德下的藥量不夠,意外留下他一條命。而李紹德也因此事敗露,遭三皇子告發廢除太子之位,關入刑部大牢待審,結果卻在牢裏失蹤。白雨薇覺得這一切都是三皇子的陰謀,咽不下這口氣,聯合世家扶持李紹德的親弟弟,並企圖暗殺三皇子,卻反而激化了三、四兩位皇子的矛盾。

三皇子拉攏母族勢力,以清君側為由扯起反叛大旗,與白雨薇的勢力打了兩年仗,各自都耗得半死不活。這時,不知何處出現的暗部勢力將他們兩個暗殺。兩支隊伍群龍無首,頓時互相猜忌,最終將矛頭對準李紹德的兒子李柏年。

此時先帝已經病入膏肓,不省人事。為了拉攏僅剩的皇子李祈,以茅家為首的三皇子殘餘勢力轉而擁護李祈,並抓住李紹德的兒子李柏年,作為投靠的誠意送給了他。李祈殺死了李柏年,以白家為首的先太子力量最終崩潰,為了自保隻好效忠李祈。

至此,這場持續五年的奪嫡之爭拉下了帷幕。

也就是說,若不是當初她太心急,同意了宮蒼抽魂的提議,現在她不僅穩坐雍王妃的位置,還能跟著李祈雞犬升天,穩坐後位,成為大涼最尊貴的女人。

想到這裏,白歆兒腸子都悔青了。

不過現在也不遲,剛才她看得很清楚,陪在李祈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是她的身體,至於裏麵裝的是誰的靈魂,她並不在乎。

她知道,隻要那具身體裏沒有靈魂,她就能進去,就像白歆兒這具身體一樣。

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她有經驗。

想通後,白歆兒蟄伏起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在白家過了個好年。

沈毓也過了個好年。

雖說今年與過去幾年不太一樣,李祈和李邈都在沈家過年,格外讓人緊張。但好在並沒有什麼壞事發生,也算是過了個平平安安的好年。

沈毓在京城沒什麼親戚,而李祈也沒人敢給他拜年,於是兩人便帶著孩子懶洋洋地窩了兩天。

其中於氏和錢永彬倒是來了一趟,說是拜年主要還是為了借錢,沈毓心情好給他們五十兩銀子,兩人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眼看明天是初三,李祈和李邈得趕早回宮,便早早睡下了。

沈毓難得空閑,從廚房裏拿了一壺酒,準備小酌幾杯放鬆下。

結果人剛在涼亭裏坐下,才酌了一杯,就發現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才一杯,我不至於會醉吧。”

她摸了摸額頭,感到很疑惑。

白歆兒微微彎腰,看著她笑道:“沒想到我這張臉,換個人用,也能用出一臉的蠢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