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綻放的煙火,五顏六色,像是無數的星辰從天而降,美不勝收。

小船路過今日的青樓,如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烏泱泱一大片,遮擋連門口都瞧不見。

不知他們在此處等了多久。

有些已經漸漸開始不耐煩了,對著坐在中間喝茶胖乎乎的掌櫃喊道:“我說掌櫃的,這兮兮姑娘怎麼還不出來,再不出來今晚可就是別的樓奪魁了。”

白涼梔問了此處管事的,兮兮姑娘是去年冒出來的花魁,因為容顏絕色,一出場就驚豔四方。一下子成了這揚州最美的魁娘,其他花樓的花魁都被比下去。

作為樓裏的頭牌,兮兮姑娘平日裏很少出來見客,除非銀子到位。但是傳聞這一年見到兮兮姑娘容顏的公子,不到五個。

因為有個富商花了半個家業,買下了兮兮姑娘半年,這半年裏兮兮姑娘都不曾接客。

想要見到兮兮姑娘真顏的公子們,早就望眼欲穿了。

沒有錢財的尋常人,也隻有乞巧節這一天,才有機遇目睹到美人的嬌顏,因為乞巧節各花樓都會讓自己樓裏的花魁姑娘演奏一曲,讓揚州的百姓評出第一花魁。得到了第一花魁,花樓也贏得揚州第一花樓的美稱。

所以每個花樓都用出渾身的解數,隻為今晚得魁。

哪怕掌櫃的多想把兮兮姑娘藏著掖著,兮兮姑娘是花樓的活字招牌,今日也不得不讓兮兮姑娘出場。

一年難得一次給眾人彈琴,都恨不得她馬上出來,畢竟見一麵少一麵。

掌櫃讓護院把那些想要衝進去的客人,死死阻攔在外麵:“各位客官,別著急,兮兮姑娘就來了。”

真是一群急色鬼,一輩子沒見過女人。

“都等了半個時辰了,連兮兮姑娘的影子都不曾有。掌櫃可不是不想要第一花樓的美稱了,那在下等人就去別的花樓了。”

“這位客官別太急,兮兮姑娘在施粉黛,隻為了客官今晚能飽眼福。”說完手中的帕子劃過他的臉頰,“兮兮姑娘也想客官們。”

那位本還心急的公子,頓時不好意思:“掌櫃的說的是,在下唐突了佳人。”

話音剛落,一陣嘈嘈切切的琴聲響起,婉延低轉。

本有一層白紗遮住的的湖中心的台子,裏麵朦朦朧朧間看到一個姑娘的倩影,她伏案彈琴。

琴聲時而哀鳴,時而歡快,時而如同兩個有情人在互訴情誼,纏纏綿綿。

本還吵吵鬧鬧的湖麵,一下子都靜下來,隻有琴聲。

直到琴聲沒了,白涼梔才聽到驚歎的聲音。

“兮兮姑娘。”

“兮兮姑娘。”

白涼梔感覺耳朵都要聾了。

方才遮住的白紗緩緩拉起,露出了方才躲在裏麵的容顏,她戴了麵紗,額頭中間有一朵綻放的牡丹花。

這眾人口中的兮兮姑娘,哪怕白涼梔見過那麼多的美人,都忍不住誇一句國色天香。

這腰段才是小玉兒想要的身段,纖纖細腰,盈盈一握。

猶抱琵琶半遮麵。

見到了兮兮姑娘後,方才還是七嘴八舌的人,如今不要命似的,不斷往台上丟銀子,丟首飾。

掌櫃瞧著這盛況,嘴角都拉到耳朵後麵了。

白涼梔眼睛都睜大了,在揚州,銀子都是這麼揮霍的麼。她還瞧見好幾塊銀子掉到水裏頭。

今晚她能不能休沐,在這湖水遊一遭。

但對這個姑娘也忍不住憐惜,這麼一位絕色的女子,沒有被保護在後宅,反而因為容貌上乘,淪落到煙花柳地,被來來往往的人評頭論足。

若不是自己被賣進宮裏,可能也會淪落到給人賠笑的地步。

白涼梔偷偷抬頭看看身旁戴著老鷹麵具的連宸越,發現他的眼眸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起伏。

連宸旭都忍不住感歎拍了拍扇子,讓身旁的小廝賞了銀。

不少男子瞧見兮兮姑娘的容貌後,呆呆向前幾步,落入水中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