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琅最恨她心愛的白澤被人說成是狗,登時便來了脾氣,身上籠罩在一片黑氣之中。
“喲,這是火山要爆發啦?”範勁隻手握著腰間佩劍,在陣前來回走動,氣焰極是囂張。他出身佃戶,單名一個“勁”字,便是父母希望他有的是幹活的力氣。此人以下士身份入伍,從軍多年,武藝精進,由百夫長做到了千夫長,再由千夫長做到萬夫長,性情豪放爽朗,組織能力極強,在士兵之中極有威望。
小琅將心中怒火按了又按,畢竟是在練兵,畢竟對方也不是那討人厭的百裏爍,就算有脾氣也不能隨意發泄。
“喲。那便是不服氣。”範勁冷笑道,“不如咱們比試比試?”
小琅等的就是這句話。話音剛落,她右腳便點地而起,使出雲上遊,如一根羽箭一般向範勁射去,順手抽出了腰間的金葉鞭。範勁當即拔劍相向,對準鞭頭向內繞了兩圈,再輕輕一挑,便將金葉鞭從小琅手中抽走。
這一舉動並難不倒小琅,她經常在打鬥時被人繳了兵器。隻見她雙掌發力,使出飛魂亂魄,被範勁靈巧地側身避開。他再從側麵舉劍而來,小琅順勢一個後空翻,匍匐遊到範勁麵前,一把奪過金葉鞭。
就在小琅調息運氣的片刻功夫內,範勁橫劈豎砍向小琅襲去,勁風逼得小琅發絲飛揚,幾縷頭發被利刃斬斷。如此一來,小琅失了先機,徹底占了下風,再無還手的機會。
軍陣之中,下士們連連叫好。
眼看情況吃緊,爭強好勝的百裏珠豈有袖手旁觀之理:“弟弟小心!”她提起泰雅飛身而來,以刀尖挑開了向小琅襲去的劍尖。刀風吹起三人衣角。
台下的士兵們炸開了鍋:
“兩個打一個!不公平!”
“勝之不武!”
小琅淩空揮鞭,範勁再次以劍繞鞭。與此同時,百裏珠從側後方襲來,範勁靈巧地借助小琅的力量,拉住金葉鞭,輕輕一提,猛然一腳踢中百裏珠腹部,將她踢出數米之外。
“珠!”小琅大驚,用力一拉,將範勁在空中旋轉一圈,翻了個個兒。
小琅抽出金葉鞭,慌忙向百裏珠奔去,範勁不依不饒緊隨其後,欲將長劍架在小琅的脖子,當著全軍將士的麵讓她顏麵掃地,再無臉立於那練兵台之上。
正在此時,一陣黑氣緊貼著小琅後背而來,“當”的一聲,修誠與範勁的長劍撞擊在一起,渾厚內力將範勁挑出了數丈之外。
小琅回頭驚道:“哥哥怎麼來了?”
“不來,看著你被欺負嗎?”穆青宸斜眼睥睨全軍,語意低沉。他淩空而立,黑風獵獵吹翻他的衣角。方才還鬧哄哄的將士,瞬息間鴉雀無聲,好像是被什麼符咒禁了聲一般。
不僅穆青宸來了,二皇子明葉逐鹿也來了。他緊張地半跪於地問百裏珠道:“你沒事吧?”
“無事。”雖是嘴上說著無事,百裏珠臉上的神經還是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明葉逐鹿二話沒說,便將百裏珠攔腰抱起,向場外離開。
“放開放開!”要強的百裏珠豈肯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抱著離開,掙紮著非要自己走路。
明葉逐鹿無奈隻好將她放於地上,百裏珠腹部又是一陣痙攣,倒在地上。
“老實點!不許鬧了!”明葉逐鹿不再由著百裏珠,再次將她抱起,向寢房走去。
練兵場的另一邊,範勁單膝跪地,低頭道:“少將軍。”
“起來,我們打過。”穆青宸手掌並攏,輕輕動了動。
“屬下不敢。”範勁的頭埋得更低了。
穆青宸瞥了一眼範勁,麵無表情地說道:“既是屬下,便當服從命令。一個打一個,公平。”
“方、方才屬下隻是與霓將軍玩鬧……”
話還未說完,修誠已橫劈下來,若範勁此刻不接招,脖子便會被直接切斷。
這一劍來的雖是猛烈,但並不迅速,以範勁的速度,自然是輕鬆擋隔了下來。緊接著,他以半跪的姿勢一躍而起,後空三百六十度翻身,穩穩落地,擺出了應戰的姿勢。惹毛了鴻蒙少將,這場架,他不打是不行了。
“啊!!!”範勁大叫一聲,像是在為自己加油打氣,他雙手握劍,朝穆青宸奔去。
穆青宸隻手握著修誠,原地等著範勁。
範勁的速度快得已形成了虛影,他虛晃到穆青宸身後,一個急轉身,橫空向穆青宸攔腰劃去。穆青宸的雙耳輕輕動了動,向前微微傾斜,劍尖從他腰間一滑而過。待到劍尖劃出腰間,修誠迎麵壓住長劍,從劍尖劃至劍根,金屬與金屬摩擦,發出一聲刺耳長嘯,穆青宸舉劍淩空一劈,範勁的長劍瞬息之間“咣當”斷成兩截。
範勁眼睜睜看著劍柄與劍刃“身首異處”,瞳孔震動。
修誠不慌不忙地緩緩抵住了範勁的脖頸。
“公平嗎?”穆青宸問道。
“公平。”範勁畢恭畢敬地回答道,若有絲毫怠慢,當場便是腦袋搬家的下場。
穆青宸收劍入鞘,負手走上了練兵台,留下範勁雙膝跪於地上。小琅如同一隻彈跳跟屁蟲一般,緊緊跟在哥哥身後。此時,鴻蒙四小將、霓府四妖已早早立於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