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明葉逐鹿隻好緊緊跟在後麵。正出門時,巧遇正往兵場走去的穆青宸。明葉逐鹿向穆青宸遞去了一個眼神,鴻蒙少將順著二皇子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了並肩而蹦的百裏珠和小琅,當即會意明葉逐鹿的意思——怎麼不管好自己的人?
一見小琅,穆青宸臉上便露出了一個毫無原則的半括弧笑。明葉逐鹿見狀,難以置信地瞪著穆青宸道:“你是在笑嗎?”
“大白天的活見鬼了……”明葉逐鹿嘟嘟囔囔地離開穆青宸,向前方二人喊道,“等等我!”
還未到左府,便能聽見戰馬的尖聲嘶鳴,那叫聲令人毛骨悚然。小琅緊緊拉著百裏珠的手問道:“弟弟,你們東陸人馴馬,都這麼豪放嗎?”
“以前也沒聽見戰馬這麼慘叫的啊……”百裏珠聞聲,嚴重懷疑阿哥並不是馴馬,而是在虐馬,“先不管啦!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二人又拉著手,跳進了左府大門。因二皇子明葉逐鹿跟在身後,府中下人、侍衛皆恭敬行禮讓道。左笙竽遠處傳來的塤聲與戰馬慘絕人寰的嘶鳴此起彼伏,府中氣氛詭譎至極。
推開鐵柵欄,走入訓馬場,伴著左笙竽的塤聲,訓馬場中萬馬躁動,嘶鳴不斷。
隻聽見左震坤驚雷般大喊:“閃開!快閃開!”
一匹足有一人半高的黑色烈馬張著滿嘴獠牙朝二人奔去,它雙眼充血,一口咬住百裏珠係於脖前的披風,狂甩馬頭。小琅大驚,抽出腰間金葉鞭朝烈馬的脖子出鉸去,烈馬吃痛後狂奔,將小琅拖拽於地,一路狂奔。慌亂間,金葉鞭纏在了小琅的手腕上,掙脫不了。
眼看不遠處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將要和小琅迎頭撞上,正在馴馬的百裏爍舉刀飛身上前,以刀尖朝著係於馬脖子上的金葉鞭輕輕一挑,鞭子鬆開。由於慣性,小琅還在朝前滑動,百裏爍伸出雙手,抓起小琅的雙肩,用力一提,小琅竟站了起來。一個沒站穩,小琅左腳踩右腳,拖著百裏爍一起麵對麵摔在了地上。
小琅一看到百裏爍那張臉,一股無名火便油然而生,趴在他身上痛錘胸口罵道:“廢物!救人都不會救!還占人便宜!白長這麼好看一張臉了!”
說話間,二人狼狽地從地上爬起。
“姑奶奶!方才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的腦袋早在這破石頭上開花了!”百裏爍一手抓住一隻小琅的手腕,抵抗道。
又是一聲聲嘶力竭的嘶鳴,伴著百裏珠的驚叫。明葉逐鹿拔劍而起,橫劍直刺烈馬脖頸。
百裏爍大叫一聲:“不要!好不容易灌出來的!”那烈馬轟然倒地,血流如注,馬頭向上一甩,將百裏珠甩向了半空。
明月逐鹿旋轉而上,在空中穩穩接住百裏珠,四目相對,慢慢落地。萬沒想到,明月逐鹿正好踩在了一攤馬血上,一個沒站穩,二人雙雙倒在了血泊之中,濺起血花無數。
“珠!”小琅大喊道,奔向百裏珠。方才她被烈馬拖行,腿部受了嚴重的撞傷,自己竟是毫無察覺,這一跑,隻覺關節劇痛,又生生摔在了地上。
百裏爍立時衝上前去背起小琅,欲離開馬場。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爬!”小琅大叫著捶打百裏爍後背。
“再鬧,我便將你扔去喂馬!”百裏爍威脅道,“誰樂意背你似的……”他滿心滿意地思念“八碗飯”姑娘,確實不樂意背小琅。
這句話倒把小琅給震住了,乖乖閉嘴,抻著腰盡量與百裏爍的腦袋保持距離。
此時,明葉逐鹿也抱著百裏珠離開馬場。
原本安靜的寢殿再次炸開了鍋,小琅和百裏珠活蹦亂跳地離開,卻是鼻青臉腫地回來。百裏珠受了些輕傷,明葉逐鹿正為她上藥。
而小琅的膝蓋已然彎曲不了,腫得如同烏紫色的饅頭,她一邊齜牙咧嘴地等候醫官,一邊和百裏爍鬥嘴。若能下床,估計她那兩隻拳頭又撂在百裏爍身上了。
門被推開,進來的卻是穆青宸。
“哥哥……”小琅委屈地伸出雙手,要穆青宸抱。
穆青宸趕緊迎了上去,抱住小琅,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又轉頭向百裏爍問道,“怎麼回事?”
“小事兒,喂藥喂多了,馬瘋了。”百裏爍答道。
醫官推門而入,在床邊仔細檢查了小琅關節處的傷口說道:“是輕度脫臼,需立刻接骨固定,恢複一月即可下地行走。”
一聽“接骨”,小琅嚇得“嗷”的一嗓子哭出了聲,鑽進穆青宸懷中。他輕輕拍著小琅後背,示意醫官趁小琅走神時趕緊接骨。隻聽“哢嚓”一聲,關節被接上,醫官速度過快,小琅愣是沒回過神來,眼睛眨巴眨巴,抬頭盯著穆青宸。
穆青宸心疼地輕聲安撫:“好了好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