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傷了你?”
郎中走後,阮星月仔細幫裴淵地上著藥,吸了吸鼻子,悶悶不樂低聲問道。
裴淵睫毛顫了顫,垂下眼臉,遮住眼中的情緒,啞著嗓子道:“沒有,是奴不小心摔的。”
“不小心摔的?裴淵,你騙鬼呢?你看你,你看你這樣子像是摔的嗎?而且郎中都說了,這明明……這明明是被……”
阮星月抽泣著,有些說不下去了。
如果硬要追查的話,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難道不是自己?不是眼睜睜縱容著下人去傷害裴淵的阮府?
“小姐,小姐你別哭,是奴錯了。”
看到阮星月又開始掉眼淚,裴淵撐著手掌從床上坐起來,自責又懊惱。
聽到他又把一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阮星月突然就有些生氣,因此語氣有些不好:
“裴淵,你隻會怪自己嗎?你不懂的反抗嗎?”
“反抗……”
聞言,裴淵無聲地扯出一抹自嘲,抬頭看著阮星月因為哭泣而染上一層水霧的眼睛,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一個字音。
阮星月突然就從他那雙平靜的,沒有任何感情的眼中讀懂了一種無力感。
是啊,他還不知道自己是流落在外的皇子,在他眼中,他隻是一個卑賤,可以任任何打罵,不能還手的下人而已。
有那麼一個瞬間,阮星月突然很想告訴他一切真相。
“宿主,其實您不用太過認真,他隻是千萬文中,其中的一個主角而已。”
沉默許久的係統突然出聲。
隻是,一個紙片人嗎?
可他現在明明有血有肉的站在她麵前啊!
一時間,阮星月迷茫了起來。
“小姐,奴沒關係的。”
她抬起頭,望著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的裴淵,心中生出了愧疚感。
好閨蜜,這可是你做的孽!
為什麼要我來擦屁股?!
“我知道了,你身上還有傷,快躺下吧。”
阮星月坐在床邊,伸出指尖輕輕碰了下他下頜的傷口,對上他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問:“裴淵,疼嗎?”
裴淵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感覺到,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整個世界都染上了色彩。
“不疼。”
……
第二天。
阮星月一大早便被素槿震耳欲聾的聲音喊了起來。
“小姐,小姐快起床了,裴侍衛被夫人帶去偏閣了!”
偏閣,專懲治一些犯了錯的下人的地方。
“什麼?!”
阮星月一聽這話,急忙翻起身,連衣服都沒穿好就要往外跑。
卻被素槿一把抓住:“哎,小姐,你還沒有洗漱呢!”
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等素槿幫她梳洗完畢,阮星月撩起裙擺就往偏閣跑。
“她這是要去哪兒?”
阮賢宇練完功,就看到阮星月急急躁躁,絲毫不注意形象的從不遠處跑過去,皺了皺眉頭,語氣有些不耐:
“她一個女兒家,這樣成何體統?梁姨娘沒找人教導過她禮儀嗎?”
“找是找了,不過都……被小姐氣走了。”
“……”
想到她平時的風評,阮賢宇一梗,隻能望著她的背影問:“她這是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