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月嘴角抽搐了一下，望著她滿把握著毛筆的手，不確定道：“你識字？”
“不識。”
“……那你，如何幫我？”
素槿眨了眨眼睛，認真地看著她：“不是隨便照著畫就是了？”
“……”
好吧，你厲害，我甘拜下風。
阮星月無語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麼為她解釋，她抬起手，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
算了，隨她吧。
“那你……就隨便照著畫吧。”
不再管素槿，她繼續認真抄寫起來。
阮星月抄寫家規的速度極快。
這麼一會兒，已經抄寫了六十遍，還剩下了四十遍。
兩人無聲抄寫片刻。
就在剩下一遍的時候。
阮星月終於抬起頭。
“小槿，抄的怎麼樣了？”
“……”
素槿苦著臉，握著毛筆，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小姐，很難。”
“……”
阮星月輕笑一聲：“我看看你抄寫的。”
說著便拿起她身前的宣紙。
“……”
“……小槿，你就……抄了兩個字？”
“嗯，小姐，很難，這太難了，比我劈柴火都難。”
素槿可憐兮兮道。
“……”
“不是說隨便嗎？”
阮星月毫不留情地笑了起來。
“……”
素槿紅著臉，將她手裏的紙搶了過來：“小姐，您莫再笑奴婢了。”
“哈哈哈哈，小槿，你也太可愛了叭哈哈哈哈……”
素槿圓嘟嘟的臉，此刻被燙的通紅，她捂住臉，羞憤道：
“我這還不是為了小姐，小姐還在這裏嘲笑奴婢，啊，嗚嗚嗚，奴婢不活了！”
“別別別，我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了，我保證哈哈哈哈哈哈……”
“……”
她拿開捂在臉上的手，看到阮星月笑的那麼開心，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被嘲笑就被嘲笑吧。
隻要小姐開心就好。
不再難過就好。
阮星月笑著笑著，突然停下來，看著眼前的素槿，心裏一暖，忍不住暗罵聲“傻丫頭”。
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故意逗自己開心。
不是傻丫頭是什麼？
阮星月心裏感動。
重新拿起筆，道：“小槿，來，我教你寫字。”
“教我，寫字？”
素槿一頓。
“怎麼？不願意學？還是覺得我這個老師不行？”
阮星月斜著眼睛看她。
“不不不，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素槿連忙擺手，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
“隻是從來沒有人對奴婢說過，要教奴婢寫字。”
說著，素槿低下頭，臉上帶上了一絲難過：
“奴婢的娘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當時村子裏設了私塾，奴婢也想去識字，可因為學費要一個銅板。”
“娘親就說，讀書向來都是男子的事情，男子上了學，可以考秀才，狀元，而女子生來就是照顧家庭，不能與男子相比。”
“到了奴婢七歲時，便被賣進了將軍府做丫鬟……”
她吸了吸鼻子，眼裏閃著淚花，眸子亮晶晶的，看著阮星月，彎起嘴角：
“不過，奴婢幸好是被分給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