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聲在園子的連廊處傳了過來。
周圍沒了其他人，沈卓不擔心會繼續丟人，又開始叫囂起來。
“姓段的，你要是不鬆開我，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腦袋砍了？！”
“回四皇子殿下，微臣的腦袋就在這兒，您隨時都能砍。”段明誠絲毫不畏懼，不甚在意的說：“但是在這之前，微臣必須要把殿下扔出皇宮。”
今日官員休沐，皇宮的正門沒有人，平常官員常走的朱雀門也沒有多少人。
段明城已經想好了，多走幾步路，把沈卓丟去平民百姓多的宮門。
他總有辦法，能讓沈卓丟更大的人！
崔保有些擔憂的看著這一幕，他倒不會為沈卓求情，隻是覺得這樣下去，對元瓏的名聲不利。
性格溫和卻對兄弟不善的太子，絕對會讓天下的文人口誅筆伐。
“崔保，這個你怎麼看。”沈濟語氣淡淡，對看熱鬧沒有太大的興致。
段明誠和沈卓隻是路過這裏，他們離下棋的亭子有些遠，又有重重景觀遮擋，根本注意不到亭子裏的人。
崔保略微思考後說：“臣認為，四皇子殿下……隻能是閑散王爺。”
人和人的差距是十分明顯的。
例如，崔保認為元瓏比不上沈修璟優秀，但他同樣認為，沈卓和前兩人沒有任何可比性。
在宮宴上沉不住氣，沒有恩寵就挑釁太子的皇子，實在是愚蠢。
元瓏的缺點隻有太過天真和善，算不上愚蠢。
沈濟往棋盤上放了顆棋子，不以為意道：“隻有你是以天下為先這樣想，旁的人卻是認為，扶持這樣無能的皇子剛剛好。”
因為沒有能力，沈卓就要更多的去依附能臣。
拚搏一番，得到皇位的話，那麼擁有著從龍之功的臣子，便可以一步登天。
還有那些公侯世家，隻想龍椅上坐著一個好拿捏的皇帝，來維持他們幾代人的榮華富貴。
他們可不希望，龍椅上的人手段強硬，並且不靠公侯世家就能坐穩江山。
如果皇帝有能力，就代表著皇帝不需要他們，不需要他們的話，自然不會容忍一群隻會享受繁華，壓迫百姓的害蟲。
崔保微怔。
他知道沈濟這兩年在對那些世家大族下手，可是他沒想到，那些世家大族竟然有這樣的心思。
“陛下，臣明白了！”他十分肯定的說。
立嫡立長，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沈修璟優秀不假，但他不一定要當皇帝。
如今那些世家和公侯，對著儲君之位虎視眈眈，他必須要認定元瓏是太子，不能再有別的心思。
沈濟指了指棋盤說：“崔保，你自幼便是朕的伴讀，朕知曉你心中願為天下犧牲的抱負。”
“然而在縱覽全局之前，先看看自己的腳下。”
他的話音未落，手中棋子已經落在了崔保手臂邊。
原本已經勝券在握的棋局，在幾次落子間黑子扭轉乾坤，白子再也沒了翻身的可能。
崔保睜大眼睛，看著黑棋落下的位置，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輸在這些地方。
下一刻，他反應過來沈濟在說什麼，背後立刻起了一層冷汗。
“陛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