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義現在還不想見闊別許久的弟弟。
於是元瓏把段明誠派去東邊的蔚州,讓崔義雪接著在並州,然後帶著人啟程去了並州城。
這次由沈修璟打頭,不用太子的名號。
即將父女相見的範癸,則是成為了柳二郎身邊的侍女。
馬車碌碌駛進並州城,元瓏看了眼並州城內百姓的麵貌。
他們的臉上,有著對自己命運的擔憂,但不麻木。
“並州和雲州離得這麼近,卻沒有和雲州一個樣子,你爹功不可沒。”元瓏語氣淡淡的說:“要委屈下範姑娘,現在還無法和父親相認。”
“離了洛陽的範家,便是臣女不偽裝,怕是父親也認不出臣女是他的女兒來。”範癸不覺得這值得放在心上。
老古板把親人放在最後一位,平常在家也隻會和兒子見得多。
注定要嫁出去的女兒,在他眼裏和擺設沒什麼區別。
這個擺設,和另外一件擺設長得相似,範越隻會有些驚訝,絕不會想到麵前的就是他家裏跑出來的擺設。
采光摩挲著刀把,滿臉躍躍欲試的說道:“殿下,要是那個太守官做得不好,奴能動手吧?”
她的動手,是把人抓起來審問。
看在範癸的麵子上,采光沒有帶上刺史兩個字。
雖說老古板自詡清高,將並州治理得很好,可老古板也會因為麵子,搞出許多冤假錯案。
如果案子沒有鑄成大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是無法挽回,那麼範越會和代州城刺史一樣,被問罪關押,日後帶回洛陽處置。
“可以。”元瓏同意了。
就算範癸在這裏,該處罰的還是要處罰。
因為元瓏想救的是,在封建時代被老古板迫害的女子,而不是女子的老古板親人。
範癸對此沒有任何異議,她低垂著頭,翻看著手中的賬本,就算是在車上,她也不想浪費這點時間。
車隊在正街停下。
最前麵的馬車到了太守府衙前,更前方的沈修璟先下馬車,見明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在車外輕聲開口。
“主子,三殿下已經和太守碰頭了。”
並州太守姓高,名涵,祖父曾任從二品光祿大夫,除此之外朝中沒有多少佐助。
準確些來說,高涵是高家最後的榮光,因為他年歲已六十有餘,依舊在勤勤懇懇地為官,至今沒傳出過他想告老的消息。
他寧肯死在任上,也不想落敗收場。
所以在紅陽教和段明義共同的折騰下,高涵求救無門,幹脆找神子教來以毒攻毒。
畢竟同神子教合作抵禦,和把城丟在紅陽教段瘸子相比,自然是前者的名聲更好一些。
在寫信的時候,高涵已經準備好了伏低做小,把自己的臉擱在神子教的腳底下踩,以求並州城的安穩。
結果他竟然請到了一個驚喜。
“三殿下?!”
高涵驚得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可他還是下意識向沈修璟行禮道:“臣請三殿下安!”
旁邊的範越也反應過來,跟著一起行禮。
兩人都彎下腰,側著頭給對方使眼色,讓對方想想當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