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休換完了衣服之後，和元瓏安洛先道了謝，他雖然還是少年，但依舊展露出了自己的氣度。
元瓏能感受到，他的文采和風範，隻不過這些優點，在殘了的腿前麵不堪一擊。
現實很殘忍。
元瓏突然感覺現實不該這麼殘忍。
送走司徒休之後，元瓏同安洛先說：“我想培養司徒休試試。”
若是殘疾之人也可以為官，那麼朝堂就該以才華為主，到那個時候，或許女子也能為民請命。
“殿下所想，我會盡力達成，隻是希望殿下不要對司徒休抱有很多期待。”
當時年歲不大的安洛先，提前說出了他的擔憂。
現在得知元瓏對司徒休同樣不待見，安洛先又補了一句：“司徒休恐有龍陽之好，殿下能提前離他遠些也是好的。”
啊？
元瓏懵了下。
怎麼她身邊的人，一個比一個不直是吧？
不過這話從安洛先口中說出來，可信度不是很高，所以她追問了句：“好誰，不會是好你吧？”
安洛先沉默了。
他的反應逗得元瓏哈哈大笑。
“不是吧，真的好你！那個安洛先啊，你可不能被迷惑了啊，滿朝大員不知多少人想當你老丈人，你可不能讓大家心碎。”
這些玩笑話，讓元瓏的心情好了很多，這樣她也能坦然麵對上輩子時，司徒休的那些選擇。
司徒休要重振司徒家，他不想行錯任何一步，所以在發現元瓏勢弱之後，果斷請求外調曆練，擺脫他身上的東宮標簽。
元瓏能理解，但是不想諒解。
他和自帶兩麵人屬性，夾在世家和皇權之間，為了大局隻能避嫌的安洛先不同。
他的大局，是他的未來。
司徒休不會為知己死，準確的說，他不會為任何人去死，因為他給自己樹立的目標，不允許他為任何人去死。
安洛先沒有接著開玩笑，他輕聲道：“其實臣很早的時候便想過，要不要和殿下聊聊其他人，但在背後議人長短，和臣在殿下麵前的樣子不符。”
他在元瓏麵前，一直是雲淡風輕的君子，而不是段明誠那種無賴。
“其實現在說也來得及。”元瓏伸手指向旁邊的椅子說：“聊聊司徒休這些年幹過什麼壞事兒沒，等他再回洛陽就定他的罪。”
安洛先坐下，動作頓了頓說：“司徒休他……辦事勤勉，為官中正，便是有殿下做靠山，他平常為人處事也不會讓人挑出半分錯處來。”
“同樣的，若是殿下失勢，換了新主，也挑不出他的過錯。”
“司徒休此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投靠殿下，他隻是將殿下當作入朝為官的階梯，補上他那條殘缺的腿。”
功利心太重，是把雙刃劍。
在元瓏地位穩固的時候，司徒休就是最忠心的臣子。
可一旦有什麼變動，司徒休就會是最大的變故。
元瓏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扇子，用沉默來讚同安洛先的說法。
“除此之外，他可以說是很好的臣下。”安洛先用這句話作為結束。
若是在沈濟的眼中，這個除此之外是可以不必計較的，但元瓏最看重的就是司徒休要除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