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沒撐到荀戎回答便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巳時了。
腦袋的暈沉無力讓她摸了一把額頭,果然開始發燒了。
這倆天要是再沒藥,也不用等打仗了,她自個找片好點的林子,埋了算了。
......
沒一會,賀強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黑褐色的湯藥回來。
見床上睜眼的周意,賀強大大舒了一口氣:
“你可算醒了。”
昨天晚上差點沒把他給嚇死。
“我暈過去了?那狗將軍他答應了嗎?”周意著急。
賀強:“不知,昨晚你暈過去後,將軍隻讓我抬你回來,別的什麼也沒說。”
就是因為什麼都沒說,他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都沒睡,生怕事後怪罪。
“那不行啊!”周意撐著身子想要起來。
雖然隨便換個正常有點腦子的都不該信她那套誇張。
不行給點碎銀銅板什麼的也好,把她打成這樣,不給點醫藥費說不過去啊!
賀強連忙摁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再亂動。
“你快別逞能了,有什麼要緊都得先把藥給喝了。”
說完從腰帶裏拿出那根早就擼好的豆草管遞到周意嘴裏,另隻端著藥碗的手往她臉邊放,好讓她喝得方便。
周意:......
一介雜卒,醫官能給你用什麼好藥材。
算了,雖然知道可能不頂什麼用,總比連這點藥渣水都沒有的好。
她早知道中藥苦,但不知道能這麼澀嘴。
撐著喝了大半碗,周意臉往旁邊一歪,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多喝一口了。
賀強秉著不浪費的法則,也不嫌苦,剩下那些咕咚咕咚全給喝了......
“周呆子,你還沒說,你要那麼多銀錢作甚呢?”賀強拿著見底的空碗,坐周意旁邊問。
周意嘴裏的苦味怎麼吞口水都不減,滿臉痛苦地回了倆字:
“買藥。”
“那你直接問將軍要藥不就成了?我滴個乖乖,你這平時看著蔫不拉磯的,膽子也太大了,問將軍借錢,你可真夠厲害的!”賀強現在想想都忍不住感歎。
居然還敢騙將軍說能憑自己一己之力,退朝乾三十萬大軍!
他長這麼大,吹最大的牛皮就是遇到過一頭野狼,然後把它打跑了.......
周呆子這牛皮胡口鄒來,連草稿都不帶打的!
周意難受,懶得敷衍賀強了。
她現在得空了,仔細回想一下,越加覺得‘周意’這個人,大有問題。
一個被強征的白麵書生,不可能是個女兒身。
現在她不但沒了把兒,居然還有功夫在身?
就很奇怪。
是什麼潛伏的奸細嗎?
可她書裏全程沒【周意】這個人名不說,往橫元軍中安插奸細,那也是倆年後,男主野心勃勃收不住,利用荀戎跟朝乾真拚的時候,軍中才有過奸細事件......
難不成,這文的走向,已經不按設定走了?
正納悶時,主帳一名護軍進來:
“周意,將軍傳你參見。”
......
周意是被賀強背著進主帳的。
見了荀戎,賀強連忙把背上的周意放下來,剛想跪地行禮,卻被荀戎一個抬手不耐:
“你先出去候著。”
賀強:“.....是。”
說完有點不放心地看向連站著都是勉強的周意,到底還是轉身離開了。
周意看了一眼荀戎,猶豫著正要下跪,荀戎不是個拘泥規矩的,先開口了: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昨夜你說的,可是真是假?若不是在誆騙老子,你打算如何退敵?”
周意手捂著胸口,每呼吸一口都是難受的:
“我以性命擔保,對將軍絕無欺騙。”
說完大喘氣停頓了幾秒,接著繼續:
“至於如何退敵,恕我不能提前透露告知,等將軍的十兩黃金一到,將軍看結果便是。”
別問,問就是還沒編好。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錢,得先把錢搞到,治好了身體,才能有時間去想怎麼個退敵。
荀戎沉默了。
周意見勢,撲咚一下,雙膝跪地,臉色堅決認真:
“將軍,我寒窗苦讀,為的就是報效祖國,服務百姓!!
此前征兵,我不顧家中老母勸阻,毅然棄書從戎,就是因為見不得我橫元的脊梁骨再附低一寸!
將軍不信我也在情理當中,我隻求將軍能給我一身盔甲,賜我一支長矛,讓我這介殘軀,哪怕帶走一個朝乾賊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