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陷入詭異的寂靜——
周意小腦瓜子裏的倆輪車蹬地賊使勁,她再次試探性地問道:
“是不是我昨晚......跪下道過歉了?”
不然荀戎怎麼會問她這個問題?
更別提會讓她活著見到今天的太陽了。
荀戎:“......”
此刻他臉上別提有多難看了。
眼下荀戎隻能應下:“嗯,昨晚又是跪又是滾,死皮賴臉地囉嗦了一大堆.....”
周意:“......”
她絲毫不懷疑這是不是她的風格。
別說喝醉了,就是沒喝酒她都能做出來。
“那我這手,是滾地的時候弄傷的?”周意抬起自己右手受傷的食指問道。
“不是。”
荀戎下意識否了,隨即又見周意疑惑等答案的眼神,不禁想起昨夜裏她抱著他脖頸的那番嘟囔:
【你以後再生氣也不能動手打我聽見沒有,這是家暴,犯法的!】
【要不是初吻給了你,像你這樣的死直男怎麼可能有對象.......】
她嘴裏模糊不清地還說了許多,有些還盡是他這個沒文化的粗人聽不懂的深奧。
說來說去,不就是皮肉矯情怕疼,給他灌輸那套‘君子動口小人動手’的聖人禮賢,讓他以後別打她了......
“那是......那是你為了致歉謝罪,自斷一指,表示不再有下次的決心!”
“什麼?”周意瞪大了眼:“我.....自己弄斷的?”
昨晚喝地什麼酒這麼厲害?
這個狠手她也能下得去?
吃驚是吃驚,但很快周意也明白緩和下來。
可能昨晚情況危急,比起一根手指,還是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
壁虎斷尾,沒毛病。
“所以,昨天晚上,將軍為何會去春意來?”周意還是想問。
哪怕她極力忍著想要回避,但還是咽不下去。
荀戎幹活的手一頓,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周意。
編造謊言需要本事和腦子。
他一向不怎麼擅長說謊。
可周意如何聰明,荀戎的沉默,已經恰恰說明了一些什麼。
“額.....其實也沒什麼,大男人嘛,有點需求是自然,去消遣排解一下也是很正常......”
周意很想表示出同為男人該有的態度和該說什麼話,但.....
不知怎麼的,聲音越說越細,最後隻能有意無意勸告:
“但那個地方其實,嗯.....就挺危險的,要是染上什麼病症,就麻煩了......額,還是找個檔次比較高點的比較好......”
她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就覺著鼻頭猛地一酸,有點想哭了。
一方麵的理智在告訴她,都這個歲數了,再加上沒成家沒妾室,手多了不夠刺激,想找點實事,這確實很正常啊!
將心而論,她要是個男的,又沒老婆沒女朋友,嫖一下怎麼了?
可另一個白蓮小人兒又在拉扯,她才剛剛有心想要追狗將軍,下一秒就在妓.院碰到他,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啊啊!
荀戎瞟了一眼周意眼裏強忍的淚光,眉頭頓時皺起,煩躁出言:
“老子還沒怎麼地呢,你小子就咒老子染病?!”
一介男子,怎地水這麼多?
動不動就淚汪汪的!
再說了,他也沒想著進入,隻是......
隻是想調動確認一下自己本該喜好女子溫柔軟香的事實!
被凶斥的周意委委屈屈:“那若是楊彪沒有陰差陽錯請我們去春意來吃酒,將軍是不是就.....就在春意來歇下了?”
荀戎:“......”
這個答案,還需要問嗎!
周意:.....
啊啊啊果然是公狗,沒仗打閑的蛋疼,飽暖思淫欲是吧?
要不是斷掉的這一手指還痛著,她真想抄起鞋底往他臉上丟——
荀戎心裏亂七八糟,莫名其妙好像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禍事似的,這小子怎麼就成了一副審判問責似的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