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給將軍送終掃墓的人,若是連這人都沒了,將軍這半生戎馬,又有何意義?”
要是荀戎真為了保住自己將軍的帽子,棄了她性命安危不顧,那這種男人,她要來何用?
荀戎垂眸:“平日裏牙尖嘴利的,怎的到這點上,不藏著掖著,搖尾諂媚了?”
周意乖乖:“平日裏那些小打小鬧都是將軍縱著,將軍也知道我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這點不需要藏。”
荀戎:......
虛偽狡詐是她,坦率聰明也是她。
他總覺著眼前的小人離得很近,近到他一低頭就能觸到她的呼吸。
可有時又總覺著,周意那張臉朦了一層冬日裏的霧氣,連輪廓都看不清.....
盯得有些久了,周意的眼睫不自然地轉動著,思慮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話,還是要說點別的......
荀戎收斂陌生打量的視線,轉身坐回桌旁,擰了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老子從軍打仗可不是為了死後有個掃墓人,你小子莫把自己放得太高,看得太重了。”
別以為跟他推心置腹交談了一番,便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周意點了點頭,“我知道,將軍從小苦過來的,雖說粗魯火爆了些,心中卻存有百姓之善,江山之大忠大義.....
你想要保護這個國家,想要保護橫元的黎民,這些我都知道。”
荀戎喝茶的手一頓,餘光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周意,呼吸亂了——
周意輕挽了唇角,輕輕一笑:“我不會讓你為了我棄了國家百姓於不顧,但也不希望你能輕易丟棄了我,因為我對將軍......”
周意話還沒說完,王正宗突然進來:
“將軍,劉軍師說......”
見周意也在,王正宗話止,楞在原地,再瞅荀戎明顯不悅的眼神,搞得他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還是周意問了一句:“劉軍師又作什麼妖了?”
王正宗:“劉軍師說,京城那邊的來人是九王爺!”
荀戎皺眉,剛想給反應,可周意比他還要意外驚訝:
“什麼?九王爺齊景帷?”
王正宗看周意瞪大的眼,趕緊提醒:“周意,莫要直喚皇子名字!”
這可是大不敬!
周意眉頭直皺,有點想不明白:“九王爺不是身體不便?怎地千裏迢迢派他而來?”
齊景帷,她筆下的男主。
長於宮闈年少時,被後宮算計,推落城牆,丟了半條命不說,連帶著左腳也落了殘疾。
她筆下人物不立那些花裏胡哨的偶像人設,所以男主是真殘的那種。
左腳行走不便,走路姿勢略拐,後來是經過訓練,再加上左靴的調整,才能達到不那麼突兀怪異......
因為左腳落疾,從而讓齊景帷錯失皇子之爭,先皇還未駕崩之前,就早早的封王搬離了皇宮,做了個閑散王爺......
當今皇帝年少體弱,而齊景帷的野心在這十年來一直沒有壓抑,多方建立自己的勢力.....
而齊景帷跟荀戎搭上線,應該是在倆年後才對?
周意這個問題,王正宗想了想:
“許是在京城悶得慌了,來邊境走走,遊覽下沿途風光?畢竟劉軍師的書信早個月前就已經送至京城了,而九王爺悠哉慢趕走了近一個月才到......”
怎麼看都不像是帶什麼緊急任務來的。
“嗬嗬。”
周意幹笑了兩聲,神情再次回歸嚴肅。
九王爺怎麼可能真單純旅遊在路上走一個月,肯定幹別的事耽誤了啊!
荀戎眯了眼:“怎的?你好似對九王爺,很有意見?”
周意看出了荀戎的試探,搖了搖頭:“像我這種小人物,怎麼敢對九王爺有什麼意見。”
“就是尋思著,皇上許是怕派別的官員前來,以將軍的脾氣可能會怠慢或是不聽,所以才派了閑散沒事的九王爺來跑這趟.....”
荀戎:“.....”
說得好有道理。
荀戎皺眉,臉色難看。
怎地好像誰都能拿捏住他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