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喜走進養心殿的偏殿裏頭,就見著傅庭軒正倚在榻上看書。李德喜走過去給傅庭軒換了杯新茶,說了一句:“皇上看了許久的書了,也該歇歇了。”
傅庭軒將手裏的書放下,端起茶杯問到:“怎麼樣?觀南喜歡吃那藕粉圓子嗎?”
想起陸觀南對那藕粉圓子興致缺缺的模樣,李德喜笑了一聲,答:“皇上送過去的東西,陸大人自然是喜歡的。”
“哼。”傅庭軒聞言抬起眼瞥了一眼李德喜,輕哼一聲,並沒有相信李德喜的話:“你少在這裏糊弄朕了,朕猜,那碗藕粉圓子觀南壓根就沒吃幾口。”
“陸大人不喜歡吃過於軟糯的東西,皇上也是知道的。”
“是,朕是知道他不喜歡吃軟糯的東西。可朕也記得,從前他最喜歡吃的就是甜食和軟糯的東西了,怎麼這人長大了,不僅性子變了,就連口味都變了呢?”傅庭軒並沒有怪李德喜的意思,他隻是有些感慨罷了:“朕現在,是越來越猜不透觀南的心思了。”
李德喜靜靜的聽著傅庭軒的話,見著傅庭軒模樣有些失落,不由得勸了一句:“皇上,您千萬別多想了。不管怎麼說,您和陸大人從小相識,這情誼是不會變的。”
“也許吧。”傅庭軒將手中茶杯放下,說起了正事:“對了,朕讓你告訴觀南的事情,你可說了?他可曾起疑心?”
“皇上放心,陸大人並沒有懷疑奴才。”李德喜搖了搖頭:“隻是皇上,奴才不明白,既然您不想瞞著陸大人關於成王殿下的事,為什麼您不直接和陸大人提起,而是要通過奴才的嘴去告訴陸大人呢?”
“觀南為什麼要一直盯著成王的一舉一動?說到底,還是因為朕。在觀南的心裏,朕才是他需要輔佐的帝王,可如果有一天觀南發現,朕和他心裏所想的並不一樣,你覺得以觀南的性子又會如何?”傅庭軒反問了一句。
李德喜自我貶低的回答:“哎呦,皇上,奴才是個愚笨的,怎麼會懂這些呢?”
“不懂就不懂吧。”傅庭軒嗤笑了一聲,轉過頭看向窗外,目光變得幽深起來。他想把陸觀南留在身邊,那他就隻能一味示弱。隻有陸觀南覺得他是弱勢的那一方,陸觀南才會留在他的身邊,盡心輔佐。他這樣對陸觀南是不太公平,可是,他的江山,他也願意和陸觀南共享的。隻要陸觀南願意留在他的身邊,永遠陪著他……
禦花園裏。
成王在石子路上一人轉悠,過了片刻,小廝匆匆提著藥小跑了過來:“王爺。”
“藥都齊了?”成王停下腳步,看向小廝手裏提著的藥。
“王爺放心,藥都已經齊了。”
“那就好。”成王鬆了口氣,帶著小廝轉身向著禦花園外頭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咒罵著陸觀南:“都是那該死的陸觀南,他一日不和本王作對就全身難受。總有一天,本王要他好看!”
也怪不得成王說起陸觀南就這般恨之入骨的,今天他去外頭酒樓喝酒,好巧不巧的撞見了去書店買書陸觀南。也不知陸觀南是打哪兒知道了他受傷的事情,一開口,差點嚷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傷在什麼地方了。他沒了興致去喝酒,隻能打道回府。可走到一半路上,又想起自己的藥快沒了。被剛才陸觀南那麼一鬧,他也不敢再在外頭抓藥,深怕被人再看了笑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