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並沒有挨板子,挨板子的是王仁。其他人見求饒無用,就開始瘋狂的咒罵起來。在那樣的情況下,人的情緒極其容易被身邊的人所影響,所以王仁也跟著開始咒罵起來。杜宇想要去勸說王仁,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禦林軍已經上前開始打板子了。杜宇躲閃不及,替王仁挨了兩板子,所以這才一瘸一拐的回來。
可當看到散落一地的衣服和書籍,杜宇明白,這繁華熱鬧的京城,他終究是留不下了。蹲下身,杜宇低著頭,認命的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衣服和書籍。客棧的小二和學子見著杜宇回來收拾東西,站在門口對著杜宇冷嘲熱諷:“投機取巧,一心隻想著如何用旁門左道的手段上榜,簡直是丟了我們讀書人的臉。”
“沒錯,像你這樣的人,也配讀書,也配為官嗎?”
“這窮鄉僻壤出來的人就是這樣,眼高手低!枉我家掌櫃的一片好心,見你滿身補丁,還給你少算了房錢。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這麼下作的人,呸,真的是瞎了眼。”
“就是,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是極盡羞辱之意。杜宇低著頭默默的收拾自己的東西,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一句。他也想不到他還能為自己辯解什麼,考題是他花了身上僅剩的銀子買的,從來就沒有人逼迫他,都是他自己的選擇罷了。
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杜宇提著自己的包袱,抱著書籍,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圍觀的人瞧見了,啐了一口,紛紛轉身離開,好像和杜宇靠近了都會被杜宇給侮辱了一般。
走了沒多久,杜宇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叫自己:“杜公子,請留步。”
杜宇循聲停下腳步轉過身,隻見一個上了年紀的管家模樣的人朝著他走了過來:“您可是杜宇杜公子?”
“正是在下。”杜宇點了點頭:“你是?”
“杜公子。”陸伯行了一禮,溫聲開口:“我家少爺讓我過來給杜公子送些盤纏的。”說著,陸伯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塞在了杜宇的手裏。
杜宇連忙推辭,可陸伯硬是讓杜宇給收下了。看了一眼手裏的錢袋,杜宇問道:“敢問你家少爺是哪位?”
“我家少爺姓陸。”
“姓陸?”杜宇微微瞪大了眼睛,在這京城裏,他認識的姓陸的隻有一個,那便是他的陸兄陸南。可今天貢院相見,方才知曉這陸南是當朝首輔陸觀南!
想到這,杜宇隻覺得手裏的錢袋燙手,心裏也無端的生起一絲憤怒:“這錢我不要!你還是拿回去吧。”
杜宇將錢袋塞回到了陸伯的手上,陸伯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錢袋,隨後抬起頭來,見著杜宇義憤填膺的,便猜到了杜宇的心思:“杜公子是為了今天的事情,怨怪我家少爺?”
“在下不敢!陸首輔位高權重,在下怎麼敢怨怪陸首輔?”
“杜公子。我在陸家已經數十年了,少爺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裏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陸伯笑了笑,溫和回答:“在外人看來,我家少爺位高權重,是個冷情寡性的,可實際上,我家少爺是看重情義二字的。杜公子的名字和事情,我家少爺在家裏說起過多次,每次提起杜公子,我家少爺都是滿口讚許,他是打心眼裏認定杜公子是可以金榜題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