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此言差矣。”徐延齋料準了陸觀南會開口,抬起頭來冷聲反駁:“皇上若是查清了真相,還容妃娘娘一個清白,那是皇上英明所在,何人敢說皇上朝令夕改?”
“真相?什麼真相?”陸觀南側過身看向徐延齋:“淩氏纏綿病榻,其病因就是有人在背後施用巫蠱之術。先帝在世時,曾嚴令禁止後宮中人施用巫蠱之術害人,違令者嚴懲不貸。如今,容妃娘娘知法犯法,倘若先帝還在,容妃娘娘的懲罰可就不是打入冷宮這麼簡單了。”
聽到這話,徐延齋站起身來轉過身麵對陸觀南,一一反駁:“先帝是曾嚴令禁止後宮眾人施用巫蠱之術,可是現在,這施用巫蠱之術的人到底是不是容妃娘娘,還是個謎團。陸大人憑什麼認定,容妃娘娘就是這知法犯法之人?難道就憑一個不知道是出自誰手的布偶,還是憑一個已經死了的宮女幾句胡言亂語?”
“布偶是從容妃的永安宮內發現,如果不是容妃的,這布偶又怎麼會跑到永安宮內?再者,那想要焚燒布偶的宮女見著前去搜宮的太監,嚇得六神無主,直呼不是她做的,可這宮女明明就是在永安宮內伺候的。在這永安宮裏,能讓她這麼做的人,又有誰呢?”
“陸大人說這些話,可能拿出什麼證據來?如果陸大人拿不出來的話,那就證明這些話都是陸大人的猜測。既然是猜測,又如何能因這些就給容妃定罪?”
“那徐閣老呢?”陸觀南反問道:“徐閣老在這口口聲聲為容妃辯駁,還不是因為容妃是徐閣老的掌上明珠,徐閣老不願見孫女落難,所以才會斷定容妃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眾所周知,容妃一直不喜淩氏,想來容妃為此做出些什麼傻事來,也是在情理之中。”
“陸觀南!”徐延齋猛然提高了聲音,盯著陸觀南的眼神凶狠,似乎想要將陸觀南剝皮拆骨一般:“容妃知書達理,性情溫順,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小小的才人用這樣的手段?倒是你,早有傳聞,那才人淩氏是你舉薦的人,你在這處處詆毀容妃,不就是為了替你舉薦的淩氏出頭嗎?”
陸觀南嗤笑了一聲,神情倨傲:“徐閣老,你說淩氏是我舉薦的?那敢問徐閣老,我為何要舉薦一個宮女出身的淩氏為妃?所求又是為何呢?”
“為了什麼,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哈。”陸觀南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微微搖頭:“舉薦為妃,無外乎是兩種情況,一是家族榮耀,二是自己的官位。可是閣老,你別忘了,如今我是內閣首輔,兼任吏部尚書,官居正一品,我還需要去舉薦一個女子入宮為妃,來為自己的官位謀劃嗎?若是為了家族榮耀,這就更加不必了。我陸家滿門忠烈,其榮耀是我陸家列祖列宗在戰場上用自己的鮮血換來的,用不著以這種舉薦為妃的方式來增添榮耀。
我今日在這所言所行,皆是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倒是有一句話,我要奉勸徐閣老,關心則亂,徐閣老莫要因為一己之私,亂了心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