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觀南做了一個夢,之所以陸觀南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是因為他在夢裏見到了穿著嫁衣的小楠,還有充滿了歡聲笑語的王家村。
明明知道這是夢,可是在村民拉著他在酒桌邊坐下的時候,他還是順從著坐下了。他看著村民們笑鬧著,看著王阿爹坐在主位上,滿臉笑容的看著小楠和王川行禮,看著小石頭和孩子們在追逐打鬧。看著看著,他就跟著笑起來。真好,小楠穿嫁衣的樣子,真好看。母親說的對,女子這一生最漂亮的時候,就是穿嫁衣的時候了。
可是不知怎麼著,有人碰到了燭台,火舌舔過紅綢,原本還喜慶熱鬧的王家村頓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村民們四處逃命尖叫,小楠跌坐在地上,滿臉淚痕。陸觀南想要上前去拉走小楠,可是一根著火的橫梁砸下來,將她和小楠隔絕開來。她拚了命的大喊,想要讓小楠出來,可是小楠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隻是默默的看著她哭泣。到最後,大火在她眼前,無情的吞噬了一切……
“小楠,小楠。”
“觀南,觀南。”守在床邊的蕭塵聽到陸觀南的囈語,連忙開口。
陸觀南突然睜開了眼睛,蕭塵大喜,正要開口,卻見著陸觀南又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鮮血染紅了陸觀南白玉一般的臉龐,讓其顯得麵目猙獰起來。接著,陸觀南又閉上了眼,再一次沉沉的暈了過去。
蕭塵大驚失色,連忙讓軍醫來給陸觀南診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觀南沒事吧?他怎麼又吐血了?”
軍醫為陸觀南把脈過後,歎了口氣:“少主這是悲傷過度,心情鬱結,才會吐血昏迷。”
“那怎麼辦?就沒有法子能救人嗎?”蕭塵的眉頭都擰在了一塊兒:“觀南的身子本就不好,再這樣吐血下去,這人不就廢了嗎?”
“心病還須心藥醫。”軍醫收回手,看了一眼陸觀南之後,站了起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開張方子,好好調養少主的身體。隻是,少主經曆了這一次的事情,已然是元氣大傷。少主這心結若是打不開,以後這身子就再也不可能好起來了。”
聽到軍醫的話,蕭塵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看著陸觀南,蕭塵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對。陸清廷戰死之後,陸觀南年紀輕輕就扛起了整個陸家。之後,她又毅然決然的踏進了內閣之中,和一群老臣周旋。這些年的殫精竭慮,這些年的步步為營,讓陸觀南習慣將所有的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中。誰也不知道,陸觀南的心裏到底藏了多少的事情。
蕭塵有預感,陸觀南的身子隻怕是再也好不起來了。他也想去想一些好的可能,可是依著他對陸觀南的了解,陸觀南是不可能好起來的了。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蕭塵揮了揮手,讓軍醫下去開藥方。以後的事情如何,他也說不好,他能做的,就是讓陸觀南現在能夠活下去!
所有感染疫情的村子都被燒掉了,疫情得到了最大的控製。可是燒村的時候,村子裏還有活著的村民,那些村民雖然都感染了疫情,可燒村的時候,他們都還活著。村民在火中的哀嚎聲,所有人都聽到了。
雖說是為了控製疫情,但是燒村這件事還是太過於殘忍了一些。
吳天是個聰明人,他沒有想著拿這件事去邀功,而是把燒村的事情都推到了陸觀南的身上。陸觀南病著,自然不會出麵來反駁些什麼。蕭塵又因為照顧著陸觀南,也沒時間去說些什麼。村民們又都安置在城外,自然就是吳天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等著趙統領帶著禦林軍押送物資回來的時候,整個揚州城都已經傳遍了,陸觀南為了控製疫情,連著燒了七個村子!
聽了一路的傳聞,趙統領麵上雖沒有表露出什麼,可心裏也已經是震驚萬分。連燒七個村子,放眼整個元晉,隻怕除了陸觀南以外,也沒有人敢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