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心齋內布局簡單，隻在靠窗的位置擺了一張長書桌，書桌前頭擺了兩張蒲團墊子，牆上掛了一幅字，寫著戒心二字，除此之外，這屋裏就再無其他東西了。書桌後頭坐著一位兩鬢斑白、上了年紀的男人，男人穿了一身素色儒袍，相貌端莊，氣質儒雅，此刻正在閉目養神。
陸觀南上前一步，作揖行禮：“學生陸觀南，拜見先生。”
原來這位便是陸觀南提起過的朱壽朱老先生！
“你來了。”朱老先生睜開眼，看到陸觀南的第一眼便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瘦成這樣了？你這身體還好嗎？”
“多謝先生關心，學生一切無恙。”
“罷了，既然來了，就不要站著說話了，坐下吧。”
“是。”陸觀南點了點頭，在蒲團墊子上跪坐了下來，然後又主動開口介紹：“先生，這個孩子名叫淩霄，學生今兒過來，是特意讓先生瞧瞧這個孩子的。”
聞言，朱老先生抬起眼看了一眼淩霄，察覺到朱老先生的眼神，淩霄趕忙行禮。朱老先生微微頷首，讓淩霄也坐下，隨後看向陸觀南：“怎麼？你想讓他來碧桐書院念書？”
“正是，先生慧眼如炬，學生佩服。”陸觀南笑著回了一句。
“你這當官當的久了，這奉承的話是張口就來啊。”對於陸觀南的恭維，朱老先生哼了一聲，並沒有欣然接受。對此，淩霄有些擔心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陸觀南，朱老先生這麼說，是不是不同意他進碧桐書院？
聽到朱老先生的話，陸觀南也不生氣，繼續笑吟吟的回答：“學生入朝為官多年，所見所聞過於複雜，不比當年在先生身邊受教那般純粹。學生若是有失禮之處，還請先生莫要見怪才是。”
“好了，別在這和我打官腔了。”話是如此說，可朱老先生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想要怪陸觀南的意思，現在更是語氣都柔和了不少：“既然你想把淩霄留在碧桐書院念書，我自然不會把人拒之門外。隻是觀南，在我這兒念書可不比其他地方那般輕鬆。這若是不認真念書，每次小考都不合格，那我可是不會看你的麵子還把人留下的。”
“學生明白規矩。”陸觀南點頭，碧桐書院的規矩她最了解不過。如果在碧桐書院不認真念書，那麼每次的小考就不可能會合格。因為每一次的小考所出的題目，都必定是平時裏所學的。既然你人在書院，可心不在，那麼這書院你也無需繼續留下了。所以，碧桐書院的學生若是小考三次不合格，那麼就會被書院開除，再也不能留在書院裏了。
陸觀南轉過頭看向淩霄，說了一句：“淩霄，以後你在書院裏可要認真念書，一定要記得我說的，不懂的地方就多問多聽多看。念書這件事沒有什麼捷徑可言，隻能靠自己的勤奮和努力，知道了嗎？”
“是，我知道了。”淩霄點了點頭，回答的很是肯定。
“好了，淩霄，你先出去等我吧。我還有些話，想要和先生說。”
“是。”淩霄站起來，向著朱老先生和陸觀南行了一禮，然後躬身退出了房間。
看著淩霄走出房間，朱老先生這才看向陸觀南：“這孩子我瞧著倒是挺不錯的，你把他放在我這兒，你就放心吧。”
“能有先生這句話，學生自然放心。”
朱老先生笑了笑，隨後說起正事：“觀南，江南的疫情我已經聽說了，這次你做的很好。”
提起疫情，陸觀南臉上的笑容就淡了幾分：“學生在朝為官，這是學生應盡的責任罷了。”
“哎。”朱老先生歎了口氣：“你這孩子啊，就是心思太重。燒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所有人都覺得你心狠手辣、才會做出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可是我知道，在燒村之前，你一定已經想過無數的辦法了。”朱老先生打量著陸觀南，語氣有些心疼：“其實今天你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燒村的事情在你這兒就沒有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