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湯吧。”幾個老兵抬著木桶,給新兵們分發幹糧和熱湯。在這樣的天氣下,能做些熱湯出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趙博端著碗,正要喝湯,身邊的人就向著趙博撞了過來。趙博手沒拿穩,碗裏的熱湯全部灑在了地上。趙博正要開口找人理論,誰知那人卻先叫嚷起來:“為什麼隻給我這麼一點吃的?”
“你喊什麼?每個人的吃食都是一樣的!”
“我不管,我受傷了,我再沒有東西吃,我會死在這的!”叫嚷的也是一個新兵,是和淩霄同一個帳篷的。
聽到這新兵的話,老兵們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新兵,也不回答,抬著木桶就要離開。可那新兵不依不饒的,撲上去不準老兵離開。見狀,老兵大喊起來:“你幹什麼?還有沒有規矩了?”
“我不管,我不要死在這,我不要死在這!”那新兵就像是瘋了一樣,扒拉著木桶瘋狂大喊。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趙博見這人如此瘋狂,也沒了上前理論的心思。淩霄皺了皺眉,站起來走過去拉住了那新兵,勸說到:“你冷靜一點,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你不是要吃東西嗎?我的給你!”說著,淩霄就將自己手中的幹糧遞了過去。
“你走開!”那人看都沒看淩霄,一把將淩霄推開,淩霄踉蹌了幾步沒站穩,摔在了地上,手上的幹糧也掉落在地。
“王虎,你幹什麼呢?”看到淩霄被推到在地,趙博怒了,上前就去拉扯那人:“我告訴你,你少在這裏裝瘋!鬧什麼鬧?怕死你就別來軍營啊!”
“要你管!”王虎大吼著,一拳打向趙博,趙博不甘示弱,兩個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
看到兩人打架,淩霄爬起來連忙去勸架,老兵也放下了木桶去拉架。
“你們都在幹什麼?快不快住手!”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的徐林和張超看到的就是兩人互相打鬥,一群人忙著勸架的混亂局麵。張超一聲怒吼,總算是讓人群安靜了下來。
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群,張超怒聲訓斥:“你們自己看看,你們現在像什麼樣子?都鬧什麼鬧?”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王虎喃喃說了兩句,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我不想死在這,我死在這,我爹我娘可怎麼辦啊?”
聽到王虎的哭聲,張超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他沒來得及開口,被王虎情緒感染的其他新兵也都嚎哭起來。一時之間,雨聲哭鬧聲,吵鬧的很。
見狀,張超也沒了法子,怕死是本能,他總不能不準讓他們害怕吧?張超回過頭看了一眼徐林,臉色有些難看:“將軍,現在怎麼辦?”
徐林心裏本就煩躁,現在被眼前的人一哭,就更加心煩意亂了:“哭哭哭,都哭什麼哭?就算是死,本將軍也和你們死在一塊兒!有什麼好怕的?”徐林的話並沒能讓人群安靜下來,相反的,原本那些還沒有落淚的也都低下頭開始小聲哽咽起來。
“徐將軍,你就是這般動員你的部下的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山上傳了下來,眾人循聲看去。隻見從山頭上的林子裏走出一人,那人穿著蓑衣,戴著鬥笠,從山路上緩步而下。隨後,那人的身後又出現了許多人,源源不斷的,竟不下百人之數!
那人走到林子裏,微微抬起手示意身後的人停步,然後自己走到了徐林等人的麵前。這兒林子茂密,雨點較小,那人便抬起手摘下了頭上戴著的鬥笠。抬起頭,一張猶如謫仙下凡的臉龐便出現在眾人麵前,不是陸觀南又是誰?
“大,大人?”淩霄喃喃的喊了一聲,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出現的人。
看清來人模樣,徐林和張超以及幾位副將立刻上前行禮:“拜見陸大人!”
徐林等人下跪行禮,老兵也跟著下跪:“拜見陸大人!”
新兵們不認識陸觀南,可瞧著徐林都跪下了,新兵們麵麵相覷,也跟著跪了下來。
陸觀南抬起手捏了捏眉心,隨後走到了王虎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王虎,冷聲問:“你,抬起頭來!”
聽到陸觀南的聲音,王虎不知為何從心裏感到了一陣涼意,順從的抬起了頭。陸觀南打量了一番王虎,冷聲開口:“投身軍營之人,卻連一點勇氣擔當都沒有!像你這樣的人,來日上了戰場,隻怕敵人還沒攻打,你就貪生怕死的舉手投降了!如果我元晉兒郎一個個的都向你這般,誰來保家衛國?誰來保護那些老弱婦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