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靜靜擁抱著的兩人,李德喜的眉頭都皺在了一塊兒。這個擁抱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大難不死之後的互相慰藉。可是,這若是在傅庭軒看來,就不是這麼個意思了。自從解決了成王之後,傅庭軒整個人都變了,曾經他費盡心思掩藏的鋒芒開始展露出來。如果讓傅庭軒知道,陸觀南對淩霄的態度是如此親昵的話,隻怕淩霄活不了太長了。
可是瞧著陸觀南對淩霄的模樣,李德喜心裏也很清楚,如果淩霄真的出事了,那麼陸觀南和傅庭軒之間就會有了嫌隙,最終君臣離心。想到這,李德喜收回了目光,轉過身帶著禦林軍悄聲離開了。陸觀南是不可能跟他回去的,但是他還是要回去複命才行。
翌日一大早。
陸觀南便上了堤壩,看著眼前的白河若有所思。李行帶人去挖渠引水也有幾日了,按理說白河水不會再次衝垮堤壩啊,那昨兒個又是怎麼回事?
“大人。”淩霄走上了堤壩,喊了一聲。
“嗯。”陸觀南循聲抬起頭來看向淩霄:“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我沒事,我隻是瞧見大人一個人站在這,就想過來陪陪大人。”淩霄在陸觀南身邊站定,看著眼前的白河,似有感慨:“大人,有的時候我真的是搞不懂老天爺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有的地方可以大旱三年,不見一滴雨水?為什麼有的地方卻雨水連連,大水連綿?”
聽到這話,陸觀南知道淩霄是在說淩家村的事情,於是開口回答:“天災就是這樣的,沒有預警,不分地方,隻要降臨,帶給百姓的就是滅頂之災。在天災麵前,我們都太弱小了。可是,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嗎?人定勝天,不管天災多可怕,隻要我們所有人心懷希望,勇敢麵對,沒有什麼天災是我們不能挺過去的。”
“大人,我……”淩霄轉過頭看向陸觀南,想要說些。
“淩霄,你看!”陸觀南有些激動的打斷了淩霄的話,示意淩霄去看。淩霄不明所以,順著陸觀南所指的方向回身看了一眼。隻見白河水正在緩慢的下降,就好像這些白河水有了其它的去處一般。
淩霄張了張嘴,有些驚訝:“大人,這是怎麼回事?白河水在退!”
“是李行,一定是李行,他成功了,他成功了!”看到白河水在退,陸觀南立刻就想到了李行。很快,岸上的人也發現了白河水在退,激動的呼喊起來。雖然這白河水退的緩慢,可是這在所有人的眼裏看來,卻是了不得的勝利。這意味著,堤壩不會再出事了,他們都安全了。
陸觀南和淩霄同時轉頭,看著對方,兩人都笑了起來。隻要心懷希望,沒有什麼天災是挺不過去的……
夜晚,帳篷。
特意從前方趕回來的徐林正在彙報李行哪兒的進展:“李大人已經算過了,再有五天,這白河水就可以徹底退去了。”
“好。”陸觀南點了點頭,問:“李行哪兒可遇到什麼阻礙?”
“一切進行的還算順利,百姓們知道自己的田地要被淹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徐林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隻是,還有部分百姓對此頗有微詞。我回來的時候,這部分百姓還在鬧事,我已經派人前去鎮壓了。不過,這鎮壓也隻能鎮壓一時,淹沒良田原本就是我們理虧在先。要是我們拿不出個法子來補償百姓,隻怕以後的麻煩還會接連不斷。”
“我答應李行淹沒良田,就已經想到會有今天這個局麵了。”陸觀南回答:“不過這件事我已經想好應對的法子了。回京之後,我會奏請皇上免賦稅三年,這三年就讓百姓好好的休養生息。”
徐林皺眉:“免三年賦稅?這個主意怕是滿朝文武都不會答應。元晉今年流年不利,各地天災頻發,國庫告急,這個時候你再提免三年賦稅,豈不是讓國庫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