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李德喜從禦書房裏走出來,陸觀南迫不及待的追問:“怎麼樣?李公公,皇上答應見我了嗎?”
李德喜看著陸觀南,欲言又止。看著李德喜這個反應,陸觀南皺了皺眉,問道:“李公公,皇上是不是還不肯見我?”
“陸大人。”李德喜走上前去,說了一句:“皇上讓奴才轉告陸大人一句話。”
“什麼話?”
“皇上說了,皇上隻有兩個選擇給陸大人選擇。第一,讓蕭將軍帶領陸家軍前去北征;第二,陸家軍就地解散!”李德喜說這話的時候,都不太忍心去看陸觀南。陸觀南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李德喜將傅庭軒的話轉述完畢,又開口勸說:“陸大人,皇上心意已決,您還是不要再在這兒跪著了。您還是回府想想,該怎麼選擇吧。”
“選擇?我能選什麼?”陸觀南神情有些呆滯,嘴裏輕聲呢喃。
傅庭軒的這個選擇,對她而言,哪一條都是死路!
當年北征一事定下的過於倉促,所有人都反對,可先帝執意如此,陸清廷也沒再多說什麼,接了旨意,帶領陸家軍啟程北征!可是最後,北征一事到底是沒能完成,就連陸清廷都死在了北境!
陸清廷的死,讓陸家軍對朝廷大失所望!
陸家軍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跟著陸清廷在戰場上廝殺過的。陸清廷為人豪爽、重情重義,毫不誇張的說,陸家軍全軍上下,都曾受過陸清廷的恩惠。陸家軍效忠元晉、效忠朝廷,可他們更效忠陸清廷!
而陸清廷的死,給陸家軍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最後,陸家軍遠赴雲南,並且在蕭塵的帶領下,鎮守雲南,再也不肯踏入京城一步。先帝之所以默許了這件事,就是因為先帝對陸清廷的事情,心中有愧。
如今,陸家軍在雲南鎮守多年,他們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治理雲南的事情上。這個時候,讓陸家軍放棄雲南去北征,陸觀南擔心,就算她能同意,蕭塵能同意,陸家軍都不會同意!到時候,朝廷逼得緊了,隻會引起陸家軍嘩變!
這並不是陸觀南在杞人憂天,因為當初陸清廷出事之後,陸家軍就曾經有過嘩變的征兆。隻是那個時候,她帶著陸清廷的牌位,將嘩變一事扼殺在了搖籃之中。現在,陸家軍如果真的要嘩變,陸觀南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壓的住了。
陸觀南有些不明白了,為什麼傅庭軒如要如此?難道傅庭軒就不懂的如何權衡利弊嗎?
李德喜看著陸觀南跪在地上還是沒有起來的打算,隻能再次開口勸說:“陸大人啊,您還是起來吧,您再跪下去,這身子可受不住啊。”
陸觀南抬起頭看了一眼李德喜,準備起身。看到陸觀南打算起身了,李德喜連忙上前扶住了陸觀南。陸觀南在禦書房門口跪了快半個時辰,這陡然站起來,雙腿都在不住的發顫,膝蓋疼的厲害,陸觀南差點就又要跪回去。
見狀,李德喜趕緊招呼黃雙喜過來,和他一塊兒扶住陸觀南:“哎呦,陸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您沒事吧?”
陸觀南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謝過了李德喜的好意,讓李德喜和黃雙喜鬆開自己,陸觀南自己向著宮門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看著陸觀南的背影,黃雙喜似有不解:“義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皇上一向以來不是最寵信陸大人的嗎?今兒皇上怎麼忍心讓陸大人跪在外頭跪上半個時辰都不見見他啊?”
“你懂什麼?”李德喜看著陸觀南的背影,眉頭都皺在了一塊兒,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和黃雙喜過多解釋什麼:“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是小心當差吧。不敢問的別瞎問,小心你的腦袋。”
“義父教訓的是,兒子明白了。”黃雙喜也不敢再多問什麼,低聲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