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醫把徐容的話帶給了徐延齋之後,徐延齋就立刻開始著手安排離京的事宜。將府中的奴仆一一打發出去,隻留下幾個老仆伺候;隨後,又將田產店麵都折算了現銀,這一次離京之後,徐延齋就不打算再回來了,所以這京城裏的產業也無需留著了。
這些個事情都有管家忙碌,不用徐延齋操心。徐延齋真正要操心的,是如何才能將徐容從宮裏給接出來帶走。徐容如果還是在冷宮裏頭,那還好辦一些。可是現在,徐容是貴妃娘娘,攝六宮事,那是那麼容易說走就走的。
思來想去,徐延齋隻能去求助淩霄。不過在去求助淩霄之前,徐延齋特意去了府裏的庫房,讓管家翻找出了一隻木盒。
管家在庫房裏找了半天,才在角落裏找出了徐延齋說的這一隻木盒,木盒上都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將木盒搬出來,拿了巾帕擦拭幹淨。這木盒足足有三尺高,木盒上刻著古樸的花紋,顯得很是別致。
徐延齋伸出手撫摸眼前的木盒,滿是唏噓:“當年老夫沒有把這隻木盒放在眼裏,覺得那個人把這木盒送給老夫,是想要看老夫的笑話。可是直到現在,老夫才知道,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老爺。”聽到這話,管家喊了一聲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著眼前的木盒,管家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對。別說是徐延齋了,就連他,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這隻木盒才會被丟入庫房中,直到積了厚厚的一層灰都沒有人去看過。然而現在,徐家的未來卻全部寄托在了這隻木盒上。
徐延齋擺了擺手,讓管家把木盒抱上,離開府邸,去找淩霄。
淩府。
徐延齋在前廳等了許久,都不見淩霄過來,就連空了的茶杯都沒有下人過來續上一杯茶水。管家有些氣憤,說到:“老爺,這淩霄實在是太過分了。他明明知道您過來了,卻還故意這樣晾著您。”
“咳咳。”徐延齋咳嗽了兩聲,神情坦然,不見一絲氣憤:“想當初,皇上升淩霄為內閣首輔的時候,老夫心中不忿,對他處處刁難。如今,老夫在這兒碰壁,也是應該的!”
“這如何能夠相提並論?”管家反駁:“老爺,您是三朝元老,這淩霄如何能和您相比?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淩霄怎麼可能會坐上內閣首輔的位置?”
“罷了,不要在說這些話了。如今是我們求人家,人家想要擺架子,那我們也隻能承受的份。”
管家還想開口,可瞧著徐延齋都這麼說了,隻能低聲嘟囔了幾句,不再言語。
徐延齋又在前廳等了一個多時辰,淩霄才終於姍姍來遲。
見著淩霄終於來了,徐延齋站起身來主動招呼:“淩大人,老夫……”
徐延齋話沒說完,就見著淩霄直接從身前走了過去,然後在主位上坐了下來。徐延齋楞了片刻,隨後轉過身看向淩霄。瞧著淩霄如此不把徐延齋放在眼裏,管家有些氣不過,上前就想理論,卻被徐延齋給瞪了回去。
徐延齋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慨,上前繼續開口:“淩大人,老夫貿然來訪,還請淩大人莫要見怪才是。”
“徐閣老客氣了,有什麼話坐下來說吧。”淩霄回了一句,語氣雖冷,可到底沒有第一時間就開口趕人。
等著徐延齋坐回去,淩霄這才繼續開口:“徐閣老來此,可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吩咐的?”
“淩大人言重了,老夫今日前來,是有一事想要求助淩大人。”
“求助我?”聞言,淩霄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怎麼?難不成是徐閣老反悔了,不想辭官?想讓我去皇上跟前,那徐閣老辭官的折子給拿回來?”
徐延齋辭官的折子已經送到傅庭軒的禦桌上了,傅庭軒雖然還沒有批複,可事情的結果已經是定了的。徐延齋是聰明人,就算徐延齋自己不請辭,傅庭軒也會讓徐延齋呆不下去的。可如果是傅庭軒出手讓徐延齋呆不下去,那麼徐延齋的下場怕是不太好了。所以,還不如自己辭官主動離開,這樣還能保全自己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