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營地的路上,陸觀南擔心蘇煜傷勢,不準蘇煜騎馬,硬是拉著蘇煜和自己一塊兒坐馬車回去。蘇煜執拗不過,也便順著陸觀南,和陸觀南一道上了馬車。
打量著蘇煜的臉色,陸觀南問了一句:“阿煜,我瞧著你的臉色不太好,你的傷勢真的不打緊嗎?”
“最危險的時候,我已經挺過來了,現在也沒什麼事了。”蘇煜回答:“你別擔心,要是真有什麼事,我會告訴你的。”
“嗯。”陸觀南點了點頭:“這一次,真的是多虧你了。如果不是你冒死將格雅救出,送到烏骨的身邊,這次我怕是見不到烏骨了,更別提勸服烏骨撤兵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清歌,你答應烏骨停戰二十年,皇上那邊會答應嗎?”蘇煜有些擔憂:“皇上雄心,一直想要收複北戎。可如今你答應停戰,皇上那邊,我有些擔心。”
“收複北戎,不止是皇上的心願,更是先帝的心願!當年,我父親亦是如此期盼的。父親想過北征,收複北戎,可北征路上多瘴氣,我朝將士無法承受,急於行軍北征,就算到了北境也是元氣大傷。所以,這件事便一直耽擱了下來。
沒想到,這件事卻成了父親的罪過!先帝疑心父親,這件事無疑是加劇了先帝的疑心。先帝覺得父親擁兵自重,不聽號令,想方設法的逼迫父親帶兵前去北征。結果,父親一去不回!
雖說父親是在北境出事的,可父親留下的遺願,是希望朝廷大軍能夠北征成功,凱旋回京!
這些年來,我在雲南養病,心裏也一直琢磨著這件事。父親一生為了朝廷,為了元晉百姓,所以我也想圓了父親的心願!當我知道蝶零花能解瘴氣之毒的時候,我心裏當真是高興的不得了。我恨不得立刻率領陸家軍趕赴北境,收複北戎!
可是阿煜,這些年來,也不知是我年歲漸長的緣故,還是怎的,我這心裏當真是不願意瞧見血流成河的慘狀了!兩國交戰,無數將士會犧牲,百姓們流離失所,放眼望去,隻是一片生靈塗炭再無其它。我不願意見到這種事情發生,便隻能與北戎議和停戰。
我想,父親一心為了元晉百姓,我這樣做,或許父親也能理解我的用意!”陸觀南抬起眼看著蘇煜,聲音溫和:“皇上那邊對此有任何異議的話,我都會盡力周旋的。停戰二十年,對北戎來說是好事,對元晉來說也是好事!”
蘇煜點了點頭:“清歌,你向來是最有主意的,你既然已經想好了,我定然是支持你的!”
“嗯。”
……
回到元晉營地,陸觀南才剛下馬車,就瞧見了等著營地門口的淩霄。陸觀南讓蕭塵帶著蘇煜先回去休息,自己向著淩霄走了過去。瞧見陸觀南平安無恙的回來,淩霄這才鬆了口氣:“這一大早的,大人是去哪兒了?”
“我去辦了件事,這事說來話長,等見了皇上之後,我再和你細說。”陸觀南說著,咳嗽了兩聲。
見狀,淩霄立刻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替陸觀南披上:“大人,天色尚早,風還有些涼意,你披上衣服,小心別著涼了。”
帶著淩霄體溫的披風披到身上,陸觀南瞬間覺得寒風都被淩霄的披風給遮擋住了。於是陸觀南抬起頭來,對著淩霄露出一個笑容。瞧著陸觀南對自己微笑,淩霄也回了個笑容。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看著倒比旁人要親昵許多。
傅庭軒站在主賬門口,看著遠處相視而笑的兩個人,轉動著手上的珠串沉默不語。李德喜看著遠處的兩人,又悄悄打量了一眼傅庭軒的臉色,低下頭來小聲開口:“皇上,天早風涼,您還是先回營帳休息吧。”
“怎麼,你是認為朕瞧不得這些?”傅庭軒反問了一句。
“奴才不敢!”
“朕不是瞧不得這些,朕隻是有些羨慕淩霄罷了。觀南說著要將兒女私情先行放下,以戰事要緊;可在她心中,朕卻比不上淩霄重要。”